繁忙,回家时间极少,而拿回家钱更少,婚后生活比之在三家村时只稍稍优渥些,没有衣食之忧,但离胡莺想象中富贵腾达,可有老大截距离。
胡莺大失所望,整日跟楚瀚大吵大闹,对着街坊大骂:“你楚瀚骗人不偿命,来家乡迎娶时装阔扮富,几百两银子都拿得出手,原来净是借来钱,打肿脸充胖子!谁晓得你其实穷得连裤子也没得换,家中米缸从没满过!胡莺来这儿跟你受穷罪,不如回家种地得好!”惹得街坊邻居都指点讪笑,官场上也传为笑谈。
楚瀚被她烦得受不,只好愈来愈少回家。之后他干脆不回家,每月托碧心送笔钱去给胡莺,让她日子过得去,便不再闻问。
楚瀚回到自己旧居,仍如往昔般,与百里缎相依为命。百里缎透过碧心,约略听说胡莺泼辣粗蛮,她也没说什,只对楚瀚更加温柔体惜,两人之间绝口不提胡莺之事。
此时百里缎身子已健朗许多,靠着往日练功根底,竟也拾起三四分旧时轻功和武功。偶尔楚瀚出门办事,她便也蒙面戴帽,身黑衣,怀藏匕首飞镖,骑马远远跟随在后,陪伴保护。楚瀚几次劝她不必跟自己出外犯险,她都只默然摇头,坚持跟在他身后。楚瀚少年时,身边总跟着黑猫小影子;如今跟在他身边却换成个大影子。京城中人知道“汪贵”名头,都唤他“带影子锦衣卫”。
不料在新婚那时,胡莺便怀上身孕。碧心回去替胡莺送月银,发现此事,回来便告诉楚瀚。楚瀚心中毫无欢喜,但想不能放着怀孕妻子不管,只得偶尔回家去陪她,多给她些银子买米买肉,滋补身子。然而胡莺妒心极重,几度追问他之前都去何处,猜出他在外面有个相好,逼他吐露实情,又要他发誓跟外面野狐狸断绝关系。楚瀚知道多说也没用,便只闭口不言,太过烦心时,就去找尹独行喝酒,回旧居跟百里缎过夜。
几个月过去,胡莺怀孕八个月时,回派婢女跟踪楚瀚,发现他去处。等楚瀚回家,胡莺便跟他大吵大闹,又摔东西又撞墙,扬言要上吊,弄个尸两命。楚瀚极力安抚,但胡莺便如疯般,不肯停歇。闹到半夜,她忽然开始腹痛,嗯啊呻吟。楚瀚忙叫婢女去唤碧心来,碧心匆匆赶来,说是动胎气,胎儿要早出来。当下碧心和两个婢女手忙脚乱,将胡莺抬入房中,准备热水布条等物,折腾夜,产下个瘦小男婴。
碧心见母子平安,这才松口气,抱着初生婴儿出来给楚瀚看,说道:“恭喜官人!是个健康男娃娃。”
楚瀚整夜听着胡莺呻吟惨呼,只觉头痛欲裂,心思不知已飞去何处。直到碧心抱着婴儿出来对他说话,才从沉思中惊醒,勉强笑笑,接过襁褓,低头望向这个初生婴儿,蓦然想起泓儿刚出世时情景,继而想起自己父母。泓儿出生时,纪淑妃朝不保夕,担惊受怕;而自己在瑶族出生时,汪直和娘娘这对小夫妻想必也曾十分欣喜。然而不久之后,大藤瑶族便遭汉军击破,家三口齐被俘虏上京,各自沦为宦官、宫女、乞儿,骨肉分离,命运乖舛。汪直当年望向初生儿子时,想必也曾满心欢喜疼爱,但时势变迁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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