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楚原地界，两人接到通知：在楚原市马家窝堡镇有
名叫“邝绥中”
人，基本确定就是“1·23大案”关键证人，沈恕要求他俩不必回警队，直接赶往马家窝堡汇合。
马家窝堡名字虽土气，却是楚原市明星镇，民营企业众多，经济指标在全省遥遥领先。据说当地早有意撤镇建市，几次申请都被国务院驳回，大概觉得“马家窝堡市”这名字听上去有些别扭。
警方要找邝绥中是个六十来岁老头儿，马家窝堡镇出名老流氓，曾因猥亵罪两次被判刑。目前在镇东头经营家又黑又脏洗头房，整天捏支烟，戴条手指粗大金链子，龇着满是烟渍牙齿和店里女人们调笑。
邝绥中和警察打交道是家常便饭，见警方找上门来丝毫不乱，依旧悠悠地吸着烟，色迷迷眼睛滴溜乱转，副调侃语气：“刑警队怎
抢治安活儿？
这个店三证俱全，依法纳税，客人多半是正正经经国家公职人员，可没有丝半点违法乱纪地方。”
沈恕不理睬他油嘴滑舌，递过去张仇启明近照，说：“认识这个人吗？”
这种情形在杀人案中十分常见。
不过取得嫌疑人口供并非突破此案唯途径，毕竟警方已经掌握
凶手留在现场几枚指纹，虽然残缺不全，但是只要核对无误，足以成为落实仇启明杀人铁证。
两名侦查员在提取仇启明指纹时傻眼：仇启明十个手指头全是疤痕，皮破肉烂，殷红如血，那怪异情状让人禁不住倒吸口冷气。
仇启明如实交代他双手破损原因。十几年前，他误偷个黑道头领钱夹，偏巧钱夹里藏有那个黑道头领犯罪证据，他得手后才知道闯大祸，思来想去，无论潜逃或销毁都十分不妥，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给人家还回去。那个黑道头领还算仗义，虽然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但他主动退赃，算是有诚意，就免去他三刀六洞重刑，只让他把十指按在烧得通红铁板上，待皮肉焦糊、深可见骨后拿下来。十根指头就算是毁，而仇启明也痛得昏死过去。
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个残忍黑道头领间接救仇启明条命。警方如果不能根据指纹给仇启明定罪，“1·23大案”又年深日久，其他证据早已湮灭，就算明知是仇启明作案，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逃过法网。
邝绥中这辈子回答过无数遍类似问题，经验非常丰富，扫眼照片，想也不想：“不认识。”
沈恕盯着他，目光像刀子样锋利：“看好
冯可欣和杜逸群无奈，只好在电话里向沈恕汇报审讯结果。沈恕听过后沉默无语，半晌才说：“你们继续留在大禹市，寻找个名叫矿随中人，或者名字发音相似人。同时派出侦查员在楚原市查找。这个矿随中，就是给仇启明定罪关键证人。”沈恕说得十分笃定，冯、杜两人虽然半信半疑，也只好服从命令。
好在“矿随中”这三字组合并不多见，查找工作还算顺利。在大禹市三百多万人口中，仅有两人名字发音近似，老小，年龄都对不上，很快排除嫌疑。两人随后接到沈恕命令，暂时停止大禹市工作，立即返回楚原。
8
2013年9月11日。
楚原市马家窝堡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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