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槿表情真挚而恳切,“再恨,也没有恨到要求你弑父地步。永远记住,你是皇上
岚岫抬起泪眼,恍惚望着白木槿。
“嘉靖四年,兵败被捕,柳王旬将押解回京城。朱厚熜听闻貌美,让柳王旬将秘密关押,不曾料到,他竟为容貌所倾倒,不惜让别人代赴刑场。他许诺,只要自废武功,全心全意侍奉他,过去切,他可以笔勾销,还会让成为仅次于皇后皇贵妃”,白木槿平着声音叙述,听不出任何起伏,仿佛说着别人故事,“朱厚熜手上沾满白家人鲜血,怎可能答应如此荒谬可笑要求。他见软硬兼施都说不动,便命人强行废去身武功,然后……霸王硬上弓。后来他在乾清宫修建地下寝殿,便彻底沦为帝王玩物,而且是只能生活在地底下,见不得人玩物”。
白木槿平摊双掌,似乎想从那些纵横交错线条中理清自己悲惨命运,“知道你小时候为什体弱多病吗,因为得知怀那个畜牲孩子后,将被褥撕成布条,死命勒自己肚子,不想让这个不受欢迎孩子带着耻辱印记活在这个世上。朱厚熜正好撞见,他好残忍,下令将服侍宫女乱棍打死,还给戴上这幅千斤重枷锁。更可恨是,朱厚熜竟带来名画师,让画师画下他蹂躏场面,还将那幅画长期悬挂于室内墙壁上,借此羞辱。曾经动过逃跑念头,也z.sha未遂过,但在生下你之后,忽然觉得好累好累,再也无力争斗和反抗。只求自己女儿平安健康成长,再也没什比这更加重要。而且因而惨死人已经太多,那些服侍过、接触过宫女、太监,包括作画画师,个个被秘密处死,不能再害死更多无辜人”。
“所有人都告诉,生母是个身份卑贱宫女”,朱岚岫泣不成声。
“银珠也是因而死,还有集安堂内所有人。在生下你之后,银珠还被秘密安排服侍很长段时间,后来,她也遇害”,白木槿终于痛哭失声,哭自己不幸遭遇,也哭那些无辜受连累惨死人。
朱岚岫没有安慰母亲,只是默默陪在旁,让她痛快哭个够。她知道,任何口头上安慰都是空洞,母亲现在最需要是场情绪解放,因为她已经自煎熬得太久。
哭泣渐歇之后,白木槿怔怔想会儿,忽然下定决心,“等朱厚熜到断情山庄,你立刻带他来见”。
朱岚岫愕然,“父皇怎会到这儿来呢?”
“知道这个秘密人早就都被处理掉,就算还有解真相人,也没有那个胆量向你说明。你如何知道有这样个生母存在?除非是朱厚熜故意让人告诉你”,白木槿含泪望着她,“知道你在调查白槿教事情,你有这样身世,你父皇怎可能完全信任你,他定是想找机会考验你。这次断情山庄寻剑大会是个圈套,那把浪剑,早已被亲手毁掉。朱厚熜明知是圈套还让你们前来,那说明他对于藏匿地点有十足把握。他定会亲自前来”。
朱岚岫晶亮眼睫毛晃动着幽柔烛光,折射出她内心几许茫然,“娘,你有多恨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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