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陶真人来”,昌芳领着陶仲文进来。
嘉靖眼睛亮,像盼来救星,“先生来得正好,朕连日来神思恍惚,精力不济,先生可有什灵丹妙药?”
陶仲文道:“微臣今日便是为此事而来。微臣昨晚夜观天象,发现紫薇星暗淡无光,似乎是不祥之兆。”
紫微星是帝王星,嘉靖登时大惊失色,“先生可有破解劫难之法?”
“皇上不必担忧”,陶仲文忙安慰道,“微臣发现,紫微星暗淡无光,是因为被牵牛、织女星相互射出耀眼光芒所掩盖。今晨微臣算卦,此事与姻缘有关”,他望向嘉靖,故作神秘,“卦象显示,皇上拆散对好姻缘,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迷不醒。那发霉草垫,把股股酸臭霉气送到鼻子中。他亲生儿子,披枷带镣,衣衫褴褛,遍体鳞伤,脸色蜡黄。严嵩心好似火烧般疼,他从来没有留意到,擎苍眉眼,像极年轻时自己,还有那满腔正气……
案件主审官带着谄媚笑,讨好巴结:“这小子真是个硬骨头,任凭严刑拷打,也不肯招认罪行。”
“他犯何罪?”严嵩拉下脸来。
主审官愣下,道:“不是按照阁老吩咐,定勾结邪教,欺君罔上,大逆不道之罪吗?阁老放心,下官定用些更厉害酷刑,逼他认罪。只要认罪,就可判剐罪重刑,秋后凌迟处死。”
“混帐东西!”严嵩抡手给主审官巴掌。
嘉靖心头震,“先生真是神机妙算,朕正为此事烦恼啊”。
陶仲文微微笑,道:“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过几日便是七月初七,是牛郎织女相会银河日子。皇上若能在人间搭建鹊桥,成人之美,那金风玉露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样来,非但紫微星能够重放异彩,紫微星旁还会出现颗天命之星辅助,正暗合皇上有贤臣辅佐,定可保江山千秋万代。”
嘉靖如释
主审官懵,手捂着火辣辣脸,呆瞪着双目。
严嵩厉声道:“此案疑点颇多,从今日起,停止切刑讯,医治好他身上伤。待本官禀明皇上,再作定夺。”他说罢扬长而去。
主审官直愣愣地站着,不知所措。
西苑万寿宫,依旧终日香烟缭绕,嘉靖也仍是日日在此修道以求长生。他身道士打扮,在醮坛前坐诵经文,看起来却心不在焉。这几日来他直心神不宁,常发噩梦,梦中白木槿两眼之中充满怨毒之色,恨恨地切齿道:“你不是答应,要让云锦公主嫁给他喜欢人吗,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场景转,荣妃浑身着火,满脸激愤之容,嘶声指责:“为什不能善待活着人,为什?”荣妃脸开始扭曲变形,竟变成方皇后哀伤沉痛脸,她身后还跟着王贵妃、卢靖妃、杜康妃和应惠妃,她们脸渐渐都被泪光所罩没,只剩悲凉余音“愿得心人,白头不相离”,在空气中悠悠回荡。最后所有光亮和声音都消失,片死寂中,朱秀贞无助、哀求、惨厉呼喊声骤然破空传来,声声不息,就像条条小蛇,钻入他耳朵里,继而在他体内窜动,点点啃噬着他身心。
嘉靖只感到头痛欲裂,他扔下手中木槌和罄,单手撑着头部,长长吁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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