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代鹏不好意思地“嘻嘻”笑两声:“看来是想早点出来,像她妈妈样当个陀枪师姐呢……你别说,呼延云那小子还真有点儿道道,上次俩重逢,十年没见,他光看戒烟戒酒又情绪不错,就猜出要当爸爸。”
“所以让你多听他点儿,别自己钓不到鱼就把别人鱼钩都往直捋。”老婆说,“早点睡吧,孩子他爹,明早还要辛苦你呢。”
凌晨4点半,压在枕头下面手机嗡嗡响,这是姚代鹏设闹钟,他揉着眼睛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把门轻轻带上,然后在客厅里穿衣服,把挂号需要各种证件和上次孕检材料往帆布挎包里塞,然后将挎包往肩上挎,拎起折叠小马扎走出门去。
正是最黑暗时分,姚代鹏深脚浅脚地走在没有路灯街道上,不停地打着哈欠,夏夜风像温吞水样说凉不凉,说热不热,吹在脑壳上,又麻又胀,好像是小火慢熬着脑浆子。老婆怀孕六个月,每两周需要做次产检,妇产科专家号特别难挂,6点以后去话,队伍七扭八歪能排到门诊楼外面去,可是每次去得再早,总有好几个马扎像营盘样扎在挂号窗口前面,排成溜儿,他只能苦哈哈地下次再早点起床……
走到个岔路口,他犹豫起来,两边都可以去医院。右边是大路,稍微绕远;左边那条近,但是要翻过碧玉河沿岸几座莽莽榛榛丘陵,现在这个钟点,走后面那条路实在不安全(那几个可怜流浪汉就是在河边长椅上睡觉时丧命),所以,还是老老实
菜。
这弄得他非常惭愧:“你看,本该是照顾你,谁知道今天忙个案子,又回来晚……”
“没那娇气。”老婆温柔地笑,“赶紧吃饭,不然凉再回次锅就不好吃。”
姚代鹏边吃边把今天案子跟老婆念叨番。按理说,警队规矩,任何没有结案案件,都必须严格保密,哪怕家人也不例外,可是毕竟老婆原来也是做警察,虽说后来离开警队,但思维方式依然保持着昔日敏锐,所以姚代鹏经常和她说说,让她帮忙“活动活动脑子”,省得自己被自己那根筋带到沟里去。
老婆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边浏览着母婴网站,边听他絮絮叨叨,等他说完,直接给他句:“你当着呼延云说林香茗事儿,就是不对,谁都知道他们俩是好朋友,十年前牛毅被杀案子,没有证据是林香茗做,你现在拿出来说,算什,说不过人家就恶心人家?”
姚代鹏搓搓脑门:“唉,其实说出来也觉得不合适。”
“哪天叫呼延云来家里坐坐吧,早就听说过他名字,又和你那有渊源,起敞敞亮亮地喝顿酒、吃顿饭,就没事啦。”老婆看看笔记本电脑右下角时间,“不早,赶紧睡吧。”
“对对对,得赶紧睡,明早还得起床到医院挂号去呢,上次晚去十分钟,就没挂上专家号。”姚代鹏说。
夫妻俩熄灯,躺在卧室床上,姚代鹏用手轻轻抚摩着老婆隆起小腹:“儿子今天乖不?”
“儿子,儿子,你怎就知道定是儿子?”老婆嗔怪道,“你闺女今天挺乖,就是刚才听你说案子,不知咋,踢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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