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主任看上去身体不大好，愁眉苦脸
，不停地从裤兜里掏出皱皱巴巴卫生纸擤鼻涕：“志勇，你今天怎
来
？”
“还不是因为周立平事儿！”按照事先策划好，李志勇笑着说，“他在扫鼠岭犯那大案子，公安局
天恨不得来
们名怡公司八趟，搞得郑总头大三圈，生怕有什事情说漏被警察抓住小辫子，所以派和这位新来公司小张（他指指呼延云）起，问问这两天警方有没
推销商青睐……走进院落大门，沿着散碎落叶林荫小道向前，很远就能看见高耸尖顶、灰色楼体和宽大而古板窗户。深秋，恰是爬山虎色泽最煎熬时节，绿到苍绿、红到苍红，半绿半红笼着层灰，细细看时，阳台上那些纹理不清砖雕间竟还挂着残破蜘蛛网，切都仿佛把时间浇筑在水泥之中，僵化、保守、固执而又带着那点儿自嘲，以至于从门厅入口处高大塔柱下走过时，竟有穿越到另个时空感觉。
很可惜，会展部个工作人员直截当地对呼延云和李志勇说：“孙经理今天不在，外出办事去。”
两人脸上露出白跑趟失望神色，那位工作人员说：“你们找她什事？是要预约会展大厅吗？”说着从办公桌上浅蓝色文件屉上拿出个登记本来。李志勇赶紧说：“们不是预约会展大厅。”
工作人员面色沉：“那你们找孙经理干吗？”
李志勇拉拉呼延云袖子，两个人赶紧溜出会展部办公室。
“怎预约会展大厅还要在本子上登记？”呼延云嘀咕道，“就连小学生在补习班上课，都是用电脑预约啊……”
他们只好改变计划，先去荷风大酒店E座调查“爱心慈善基金会驻本市办事处”情况。路上，李志勇边开车边叮嘱呼延云：“跟那里人说熟也不算太熟，毕竟人家是们‘上级单位’，个顶个都觉得们饭碗是他们赐，向对们拿腔作调。你去别瞎说话，露馅儿可就麻烦。”
荷风大酒店跟燕兆宾馆完全不是个气质，假如把后者比喻成位牢骚满腹遗老，前者就是藏在深闺却又风情万种熟妇，虽然外面高墙是用西山特产虎皮石砌成，看上去威风凛凛，但走进看，除大酒店金碧辉煌主体高楼之外，枕荷花池而憩、倚假山石而栖、卧万花丛而眠，却是座座建筑风格各异、至多不过四五层小洋楼，好像把青岛八大关别墅拓宽加高之后，重新散落到庭院各种景致之中。
相较之下，E座隐藏得最深。先要穿过白色月洞门，然后走过段迤逦折转、披挂藤萝长廊，才见到座白色小楼，门口保安见到李志勇，点点头就放他们进去。从楼门口到楼道深处都铺着厚厚红地毯，走上去点儿声音都没有，而楼里也静悄悄，仿佛被坚实墙壁、深棕色木门和黯然壁灯搞乱时差似。
在电梯口，他们撞上个脑袋很大、身体细弱男人，长得很像颗豆芽菜，而令呼延云忍俊不禁是，李志勇这样介绍道：“这位姓窦，是咱们这儿办公室副主任，主要负责内部——具体说就是这座楼里各种事务。”姓氏和身材如此相宜，却也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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