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走进会客室时候,呼延云怎都无法把她与朱敏老师收藏那张照片上房玫对号入座。她个子很高,身材修长,V型脸上五官十分标致,只是眉毛修得过细、眼影画得过重、唇线勾得过深,看上去精致得有些不尽真实。她上身穿身藏青色职业装,肩领体卡其色饰带显得妩媚,下身穿条黑色修身喇叭裤,浑身上下散发着外企高管才具有时尚、干练气质。昔日照片上那个瘦弱,满脸病容,笑得有些拘谨女学生,可是丝痕迹都找不见。
她看眼坐在会客室对面两个人,有些困惑地望向站在门口前台小姐。
“说你正在忙,他们两个就硬闯进来……”前
缈拿起个牛皮纸信封,拆开上面线扣,抽出片折叠纸张,小心翼翼地打开:薄薄张发票,年长日久,已呈半透明,能透过纸背看见签字凸痕。
李志勇心提到嗓子眼儿上,他知道自己这十年来始终没有放下真相就在眼前。他看看呼延云,又看看刘思缈,他们都神色平静,那是因为他们跟这桩案件关系远远没有自己这样密切……正是这起案件,让失去生挚爱女孩,甚至失去生挚爱工作,而那张薄薄纸上,就写着这切源头,这切缘起,当真正要面对它时候,才发现竟如此害怕面对它……不,不不,不是害怕面对血腥、尸骨、黑暗和罪恶,所真正害怕,是发现自己用整整十年时间痛恨、谩骂和诅咒,竟是个错误、场虚无……他用手紧紧地抓着自己膝盖,十根手指抠得那用力,直抠得波罗盖疼。
“那枚眼镜碎片是‘明珠眼镜公司’当年新推出款产品,由于镜片材质采用新技术,顾客佩戴后出现色散等问题,导致刚刚上市没多久就召回,销量非常有限。明珠眼镜公司是比较大品牌店,对购物发票保管十分完好,在他们积极配合下,翻查出本市所销售这款眼镜全部发票,其中张上面,发现个与本案相关人签名。”刘思缈边说,边把那张发票递出。
呼延云赶紧起身接过来,看看落款签名,有些吃惊,抬起头望向刘思缈。
刘思缈声音低沉地说:“确实是这个人,他不仅具备切作案条件,而且符合林香茗所做犯罪个性剖绘特征:年龄在二十岁以上,心智成熟、体态瘦小、具有定反侦查经验,是生活在成隅里和春柳街道这片当地人,甚至可以完美地解释出,他为什能多次规避联防队治安巡逻路线,并让受害者完全放松戒备……”
呼延云把那张发票递给身边李志勇。
李志勇抬起只手,接过发票,手原来抓住裤子膝盖部分,片汗湿。
努力很久,才像纫针样,把模糊视线聚焦在发票落款处,那个踏蓝签名并不清晰,依稀能看出三个字,却不是“周立平”——
口琴声再次响起,这回,是串急促而反复音节,翻来覆去,嘶哑而黏滞,仿佛个渴望倾诉人在剧烈抽泣中再也说不出下面话。不知为什,李志勇心随着口琴声音痛苦地颤抖起来,次次痉挛,层层阴冷,步步瑟缩,点点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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