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芬突然想起,上次到这里来,她见过这姐弟俩。当时,那个“臭破弟”坐在早教中心象鼻子滑梯上不敢下来,穿着粉色夹克姐姐大声鼓励他要勇敢。
刘思缈却注意到小女孩手中那幅水彩画,画是座直挺挺、好像烟囱似高楼,三个穿着五颜六色衣服小朋友坐在楼顶,望着天空,但是当小女孩把刚刚完成画作拿给弟弟看完,接过来重新捏在手中时,画纸倒个个儿,三个小朋友头都朝下,而且那座高楼,很像是口深深、嵌入地底隧道风亭……
“小郭,你还记得吗,扫鼠岭案件刚刚发生时,急于破案,怕引爆公众舆论危机,而你说不会,因为死掉三个孩子都是出身社会底层残障儿,作为社交媒介主要用户群中产阶级,对这样件与己无关新闻,不会有持续关注热情,现在看来,你是正确。”刘思缈低声说,“市局新闻处那边舆情显示,公众对这案件关注度路走低,现在已经降至冰点。”
“再过个多月就是新年,接着是春节,到那时,片欢声笑语,谁还会记得那几个死掉孩子……”郭小芬难过地说,“其实,不要说他们,就连,现在都回想不起那三个孩子叫什名字,没有人会再记得他们,没有人会再记得他们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瞬间,刘思缈头颅像被什狠狠撞下,因为她发现,其实自己也记不大清那三个孩子姓名……坐着滚梯直往下走时候,她使劲地想啊想,直到走下滚梯时候,还是没有
够……”
说到这里,她双眼浮上层水光。
刘思缈端起茶壶,给她茶杯续些水,然后将茶杯慢慢地推到她面前。
郭小芬喝几口水,咳嗽两声,又用力清清嗓子,把跟马笑中起去省城寻找董玥经过讲述遍,然后给出自己结论:“通过这长时间走访和调查,认为周立平是个好人,个正派人,从十年前到现在,直都是。至于为什他走上这样条道路,只能说,就算他行走方向只有他个人,但真正逆行人,不是他。”
刘思缈神情严肃地点点头。
“对,思缈,要跟你说句对不起。”郭小芬说,“你委托写那篇调查报道,可能无法完成,来,假如真要办婚礼,最近可能要做很多准备,未必抽得出时间和精力;二来……当自己改变方向时候,没有勇气书写个继续朝那个方向执着行走人。”
“没关系。”刘思缈微笑着说,“对而言,你已经完成托付事。”
“啊?”郭小芬有点儿不明白。
“归根结底,只是想证明,香茗当年没有看错人。”
离开咖啡店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她们刚刚走到电梯口,个虎头虎脑三岁小男孩就撞在刘思缈身上,他妈妈直跟刘思缈道歉,小男孩却不管不顾地边大喊着“姐姐”,边冲到早教中心门口,给个拿着张大画纸走出来女孩子来个熊抱,女孩子大笑着搂住弟弟喊他外号:“臭破弟,你怎来啦?”她鼻头和脸蛋上挂着橙色和红色颜料,笑起来好像点亮盏小橘灯,又好看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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