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俩,就坐在这里,就坐在这张桌子两边,像咱们俩现在这样,面对面坐着。呢,番好意,想他要回学校,准备送送他,结果呛呛几句。听说香茗给上级打报告,坚持说周立平不是西郊连环凶杀案真凶,特别生气,问他什意思,他给掰开揉碎讲证据怎怎不足,就是听不进去,逼急跟他说:‘你连你最好兄弟呼延云推理也信不过?’他说你那个推理不充分,对于与凶手做同认定而言,只有或然性没有必然性,经不起逆推——”
“现在看来,香茗说得是对。”呼延云说。
“是啊!可那时恨透周立平,谁替他讲话,都恨不得咬上几口!”李志勇怅然道,“说不过香茗,就说他是妒忌老柴心理画像做成功,他当时也不生气,就是……怎说呢,很伤感,很孤单样子。”
呼延云望着他,没有说话。
“那话说完,就后悔,真呼延,特后悔。”李志勇摇晃着囊囊腮帮子,“香茗是见过最沉稳、最智慧人,跟他起工作不久,就发现他有种能看穿切魔力,什事儿都瞒不住他,什事儿都难不倒他。觉得有这个朋友,心里特别踏实,有啥想不开、过不去,人家点拨,没准儿就想通,说到底,人这辈子不就跟瞎子走隧道样吗,手里头摸摸索索,脚底下磕磕绊绊,谁不希望有个能扶把、照个亮朋友呢……可是那话说,知道和他关系算完,伤到他。”
遥法外,现在绝逃不过法律制裁!”
“是啊……”李志勇端起酒杯,手突然停在半空。
“怎?”呼延云问。
“没什……”李志勇眼里突然闪烁起水光,“凤冲给打电话时,问他,说那三个死孩子搞不搞遗体告别仪式?凤冲说他们早就被火化……没人会悼念他们,也没人会记得他们。”
呼延云轻轻地拍拍他手腕。
“不是,你不会伤到他。”呼延云说,“除他自己,谁也伤不他。”
李志勇望着他,怔片刻:“你说?”
“说!”呼延云很肯定地说,“是他最好朋友,太解他,他内心远比你想象得强大。没错,表面上,他是显得挺孤单,那只是因为他太聪慧,好像俩人下棋,别人次只能想到步,他能次想到十步,连对手着儿都想明白,所以绝大多数时间,他只是在袖手旁观,等着别人走出早在他预料中那步棋。说到底,他伤感,也不过是等很久很久,对方绞尽脑汁真
李志勇把酒杯里酒饮而尽。
这时老板娘把菜端上来:豆豉鲮鱼莜麦菜、尖椒土豆丝、红烧带鱼什。两个人掰开次性筷子,闷头吃几口,李志勇突然说:“呼延,你知道为什大晚上叫你来这里吗?”
呼延云摇摇头。
“想香茗。”李志勇突然说,这句话说得好像很艰难,需要鼓足勇气,所以他说之前和说之后,脸都涨得有点儿红,“你不知道,十年前,西郊连环杀人案结案之后,就是在这里请香茗吃饭。”他把目光缓缓地在小饭馆里扫视遍,仿佛香茗就坐在某个地方似。
呼延云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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