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军作战是颇有谋略。张德坚《贼情汇纂》中说,太平军“山川形势,颇能谙习。虽不读书,罔知兵法,然皆背谲诈机警,逞其毒焰,竟能成燎原之势者,盖盗亦有道也”(27)。太平军“熟于《三国演义》《水浒传》,用兵颇有纪律,诡计百出”(28)。
确实,太平军在与清军作战中,善于运用灵活机动游击战术,总是能够避实击虚,“审势度力”,“灵变应敌”,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太平军在作战时另个重要特点是裹胁大量民众为兵源,造成漫山遍野、声势浩大样子,使敌人震眩失措。太平军每占地,常习惯将百姓房屋烧毁,然后掳掠无家可归民众同撤走。(29)打仗时候,经常把大量流民驱上前线以壮声势,刚刚和他们交手人,很容易被他们阵势吓倒。后来曾国藩弟弟曾国葆之所以在与太平军作战过程中失利,就是因此。
与此贼战有两难御者:则以多人张虚声,红衣黄旗漫山弥谷,动辄二万三四万不等,季洪岳州之败,梧冈樟树之挫,皆为人多所震眩也;则以久战伺暇隙,进则彼退,退则彼又进,顽钝诡诈,揉来揉去,若生手遇之,或有破绽可伺,则彼必乘隙而入,次青在抚州诸战是也。二者皆难于拒御。(30)
那,曾国藩以什战法对付太平军呢?
笨人曾国藩战术方法就是六个字,叫作“结硬寨、打呆仗”,或者叫“打死仗”。曾国藩后来自己总结说:“十余年来,但知结硬寨、打呆仗,从未用奇谋,施方略制敌于意计之外。”(3
然而,咸丰皇帝对此却不甚重视,因为和江南大营胜利比起来,太湖胜利似乎黯然失色。咸丰十年(1860)正月初十日,江南大营攻占战略要地江心九洑洲。
九洑洲居大江之中,扼南北交通之咽喉,此地既失,城内接济基本断绝,“城内米粮殆尽,贼众惊慌,先则杀马而食,继则饿死不少”(25)。因此消息传来,咸丰皇帝和何桂清举主彭蕴章等人都额手称庆。江南大营胜利似乎指日可待。
然而,听到这消息,胡林翼却致书曾国藩说:“东南成功尚早,辈自行其志,不睬他人!”(26)胡林翼说,南京城高池深,没有几年工夫是拿不下来。江南大营现在看起来势头不错,但是早晚会有惨败时候。
曾国藩和胡林翼继续从容由太湖长驱直入,进围安庆。
湘军攻城时间,通常不是以天、两天,也不是以月、两月算,而往往是年、两年,甚至三年。因为湘军攻城,最主要办法就是挖沟。如同巨蟒缠人样,用道道壕沟把座城市活活困住,等着里边人被活活困死饿死。
因此湘军到安庆城下,马上着手,围着安庆城挖两道足足七十里长长壕,又沿壕修起两道长墙,把安庆牢牢围起来。
为什采取这种笨拙方式攻城呢?这也是基于曾国藩“以静制动、反客为主”战略思想。
3.湘军战术:“结硬寨、打呆仗”
们以前讲湘军组织原则、用人原则,但是还没有系统介绍过湘军作战原则。
湘军作战原则也非常能体现曾国藩性格特点,那就是“以静制动”“自固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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