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忝督两江,又绾兵符,凡江西土地所出之财,臣皆得奏明提用。(37)
自己身为两江总督,又是节
同治三年(1864)二月底,赵烈文从雨花台大营写信给朋友说:“勇丁每月所领,不及旬之粮,扣除米价等项,零用无所出。兼之食米将尽,采办无资,勇夫食粥度日,困苦万状。”士兵们每个月能领到钱,只够买十天粮食,所以每天只能喝粥。“若再过月余,并粥俱无,则虽兄弟子侄,亦不能责其忍死奉法。每念及此,不觉通身汗下。”(32)如果再过个多月,可能连粥都喝不上。围城本来是想饿死敌人,没想到“贼赍未尽,食先匮”。湘军纪律开始天天坏起来,九年来头次出现“逃散现象”,并呈逐步增多之势,“达千人之众”。让曾国藩担心不已,“深惧不能竟此篑之功”(33)。萧庆衍部发生闹饷事件后,“曾国荃忧惶无计”,急忙向其老兄请示对策。曾国藩“函嘱”曾国荃,因“其欠饷太久,不可过绳以法,只宜多方抚慰,蒇此篑之功”(34)。从此曾国荃开始对部下放任自流,听任他们去抢吃抢喝。(35)
这种危险情形让曾国藩压力巨大,他全力罗掘,四处求援。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江西巡抚沈葆桢突然又次上奏朝廷,奏请将江西全省厘金完全归本省处置,不再提供给曾国藩。这意味着曾国藩掌握军饷每月将减少二十万两。这实在是雪上加霜。沈葆桢理由是江西受到来自江苏、浙江入侵叛军威胁,同时,曾国藩已经有上海等其他更为充沛饷源。曾国藩在日记当中说:
日来因金陵未复,沅弟焦灼,饷项大亏,江西截留厘金,及杨复成饷侵饷见杀等事,寸心郁闷,常不自得。甚矣,任事之难也!(36)
上次争饷,以曾国藩忍让告终,但是这次曾国藩不能再忍。因为南京争夺正在关键,而军饷供应已达极为困难境地。以前所争,不过三四万两,这次却数额甚巨,影响全局。曾国藩决定不再客气,上奏折对沈葆桢进行坚决反击。他在奏折中首先点明,江西停止供饷极为危险,可能导致曾国荃围军像江南江北大营样崩溃:
沈葆桢(1820—1879),林则徐女婿,晚清重要大臣之
今苏、浙之省会已克,金陵之长围已合。……往昔庚申之春,和春、张国梁大军合围,功败垂成……全局决裂。况今日饷需奇绌,朝不谋夕,安得不争江西之厘以慰军士之心?
过去,和春等人领导江南大营也曾经完成对南京合围,但是最后着不慎,功败垂成。如今,如果军饷不继,导致哗变,全局将不可收拾,因此他才不得不争江西厘金。
接下来,曾国藩又直揭沈葆桢老底,历数他错谬之处。他说,不论是从官场规则还是个人情分来看,沈葆桢这些做法都是没有任何道理。从公事看,总督和巡抚分工不同,总督主管军事,巡抚主管民政,因此本为筹集军饷而兴厘金自然应该归总督支配:
臣尝细绎《会典事例》,大抵吏事应由抚臣主政,兵事应由督臣主政。就江西饷项论之,丁漕应归沈葆桢主政,以其与吏事相附丽也;厘金应归臣处主政,以其与兵事相附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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