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总督府中,只有两位女仆。位是欧阳夫人从湘乡老家带来老妪,另位是大女儿身边小丫鬟。
因为人手不够用,欧阳夫人花十多千钱,买个女仆,曾国藩知道后大为生气。欧阳夫人没办法,只好“遂以转赠仲嫂母家郭氏”。
无仆人,那总督府中日子怎过活呢?只有自力更生。“文正驭家严肃守俭若此,嫂氏及诸姊等梳妆不敢假手于婢媪也。”(32)
曾家女人们,每天都要进行体力劳动。从洗衣做饭腌制小菜,到纺线绣花缝衣做鞋,都要亲力亲为。从早上睁开眼睛,直到睡觉,基本上不得休息。
同治七年(1868),曾国藩“剿”捻回任再督两江后,为家中女人们制个工作日程表:早饭后,做小菜点心酒酱之类,然后再纺纱或绩麻;中饭后,做针线活儿;晚上,则做鞋子。如此辛苦总督府家眷,恐怕大清天下找不到第二家。当时每晚南京城两江总督府内,曾国藩秉烛夜阅公事,全家长幼女眷都在麻油灯下纺纱绩麻,成为中国历史上幅动人画面。
有斑斑油渍……”(29)
赵烈文说他第次见到曾国藩时,曾国藩“所衣不过练帛,冠靴敝旧”。
在做京官时候,因为需要面对上级,所以曾国藩对官服是非常讲究。离开京城之后,曾国藩不再有出入宫廷之需要,他每天面对都是自己同僚和下属,所以穿衣越来越简单。岂止简单,有时候简直到不修边幅程度。
在吃方面,曾国藩更不讲究。有次宴客,客人发现总督大学士请客居然用个破瓦盆。
窦兰泉侍御来,予亦陪饮,食鲥鱼止大瓦缶。兰泉笑曰:“大学士饮客用瓦缶,无乃太简乎?”公大笑而已。(30)
3.曾国藩“小金库”
从以上这些叙述,们可以确认曾国藩是个清官,他为晚清官场带来阵新风。但是人们在历数清
不光自己生活如既往地简单,他对家人要求也如既往地严苛。清代*员有个惯例,那就是把家人接到官衙里生活。同治二年(1863),曾国藩将欧阳夫人、两个儿子及两个女儿和女婿接到安庆。
如前所述,曾国藩兄弟分家之后,曾国藩支只分到五十五亩田地。分家以前,吃大锅饭,借曾国荃、曾国潢光,曾家生活水平还算得上不错。分家之后,欧阳夫人带领子女住在“黄金堂”,只靠这五十五亩田生活。既然曾国藩要求自己“以廉率属,以俭治家,誓不以军中钱寄家用”,曾国藩妻儿生活马上变得贫窘。曾国藩幼女曾纪芬就曾经回忆说:
先公在军时,先母居乡,手中竟无零钱可用,拮据情形,为他人所不谅,以为督抚大帅之家,不应窘乏若此。其时乡间有言修善堂杀猪之油,止能供三日之食;黄金堂杀鸡之油,亦须作三日之用。修善堂者,先叔澄侯公所居,因办理乡团,公事客多,常饭数桌。黄金堂则先母所居之宅也,即此可知当时先母节俭之情形矣。(31)
欧阳夫人在家手无余钱,只能事事躬亲,下厨烧灶、纺纱织布,无所不为。
欧阳夫人在乡下苦日子过够,和孩子兴冲冲来到安庆,想享享总督家眷福,没想到总督府中日子过得比乡下还要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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