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毁碑文。
皇帝在文字狱制造过程中表现出种难以理解偏执和完美主义。在皇帝蓄意吹求之下,全国各地诬告之风大行。几乎大清帝国每个人都生活在不安全中:如果你识文断字,那你随手涂抹几个字难免有被人蓄意曲解可能;即使你字不识,你家那个破筐烂柜里也保不齐有两本祖上传下来旧书,成为惹祸源头。
戴昆是康雍时人,早已身故,地方官查办禁书时,发现他书中有“长明宁易得”“短发支长恨”这样句子,上报之后,被刨坟戮尸。他孙子戴世道六十多岁,因刊刻这本书,“奉旨斩决”。湖北黄梅人石卓槐书中有“大道日已没,谁与相维持”“厮养功名何足异,衣冠都作金银气”之句,不过发点牢骚,被凌迟处死,亲属缘坐。
“明”“清”二字是诗词习用之语,若要避祸,只好不去吟诵清风明月。但也不行。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有个劣监告发卓长龄(康熙时人)著有《忆鸣集》,“忆鸣”二字,实寓“追忆前明”之意,结果卓长龄之孙卓天柱因私藏禁书,“从宽”改斩监候,秋后处决。
这些恶例开,禁忌如毛。墓志铭上常用“皇考”作为亡父尊称,结果被地方官指为“悖逆”;为亡父刊刻“行述”中有“赦不加息”之语,被人告发竟敢用“赦”字,实屈“狂妄不法”;为人代作寿文联语中有“绍芳声于湖北,创大业于河南”,“创大业”被定为“语言悖逆”。
乾隆文化恐怖政策收效是非常明显。
在风声鹤唳之下,每个家庭都进行自检查,刨地三尺,消灭所有不安全文字。文人学士再也不敢吟风咏月,甚至不敢再写日记。朝廷大臣们之间都不敢相互通信。胡中藻《坚磨生诗钞》案,内外臣工惊骇不已,乾隆担心下面或有非议,于新任浙江按察使富勒浑陛辞(*员离京前上殿向皇帝辞别)时,交代他项特殊任务:到任后留心体察赋闲在钱塘(今杭州市)老家协办大学士梁诗正反应。梁诗正见富勒浑,就大谈自己为官多年诀窍:“笔墨招非,人心难测,凡在仕途者,遇有切字迹,必须时刻留心,免贻后患。”在另次谈话中,他又说:“切字迹最关紧要,在内廷时惟与刘统勋二人从不以字迹与人交往,即偶有无用稿纸亦必焚毁。”梁诗正话典型地反映乾隆高压政策下臣民心态。
历史学家可以大致推算出通过修撰《四库全书》,清朝官僚机构销毁多少图书,而民间百姓自发销毁文字数量却无法计算。们只能说,其数量绝对多于武英殿前字纸炉中焚毁书籍。
对于乾隆用心险恶深鸷,大清王朝某些子民读得十分透彻。乾隆四十四年(1770年),安徽天长县秀才程树榴对乾隆做法极为气愤,在为朋友诗集所写序言中借题发挥,隐约其词地说,“造物者之心愈老而愈辣,斯所操之术乃愈出而愈巧”。应该说,这两句评语是对乾隆制造文字狱动机及手段极佳点评。在近于没有死角普天文网笼罩之下说这样激愤话,当然逃不脱乾隆如来佛手心。很快,这篇序言就被程树榴内弟王廷赞告到官府,指明这两句是影射当今皇帝,并且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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