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老年意味着智慧和达练,老年其实更意味着身体和精神上不可逆转退化。不论多英明伟大人,都不能避免老化给自己智力和人格带来伤害。乾隆皇帝生刚毅精明,到晚年,却像任何个平庸老人样,分外怕死。或者说,他比般老人更怕死。年轻时好大喜功,到暮年演变成只喜欢听吉祥话。他尤其畏惧与死亡有关字眼、器物和消息,认为这些会带来晦气和不吉祥。嘉庆二年(1797年)二月,嘉庆结发妻子、皇后喜塔腊氏病故。嘉庆帝十分悲伤。嘉庆和喜塔腊氏结婚二十多年,感情很好,旦断绝,那种痛苦是可以想见。
然而嗣皇帝十分清楚太上皇心理。即位后,他第次单独做个决定:他命令礼部,皇后葬礼按最简单迅速方式处理,虽处大丧,皇帝只辍朝五天,素服七日。皇帝还特别命令大臣们,因为“朕日侍圣慈(日夜侍奉在太上皇身边)”,“朝夕承次,诸取吉祥(凡事都尽量营造吉祥氛围)”,凡在大丧七日之内,来见太上皇大臣们,不可着丧服,只要穿普通素服就可以。
时人记载说,国丧七天之内,嘉庆皇上从不走乾清宫路,以防把丧事晦气带到太上皇日常经过地方。皇帝去皇后灵堂时,俱出入苍震
备:
在退位之前,他就明确宣布,自己只将那些接待、开会、祭祀、礼仪之类日常工作交给皇帝,至于“军国大事及用人行政诸大端”,他“岂能置之不问,仍当躬亲指教,嗣皇帝朝夕听训导,将来知所遵循,不至错误,岂非天下之福哉”。
在退位之后接待朝鲜使臣时候,他又明确向各国宣称:“朕虽然归政,大事还是办。”
他规定,退位之后,他仍称朕,他旨意称“敕旨”,文武大臣进京陛见及高级*员赴任前都要请示他恩训……
虽然在退位前花费巨资修建宁寿宫,可是真正退位之后,他并没有从象征着皇权养心殿搬出来,用他话说:“予即位以来,居养心殿六十余载,最为安吉。今既训政如常,自当仍居养心殿,诸事咸宜也。”
句话,虽然退位,他还是处处昭示自己仍然是国之主。
握辈子权柄老皇帝对权力爱如自己眼睛,防卫过度,眷恋到近乎失态程度。
事实证明,老皇帝过虑。直到真正禅让皇位之后,乾隆才发现他选这个接班人其实是应该打满分。
正当盛年、血气方刚嗣皇帝比他想象要聪明,十分清楚自己地位和角色。他十分恭谨地做着大清国皇帝,每天早睡早起,勤勤恳恳地阅读所有奏折,准时上下班,认真出席每个他应该出席活动,却从来不做任何决定,不发任何命令,不判断任何事情。他十分得体地把自己定位为老皇帝贴身秘书,所有事情,他都是个原则:“听皇爷处分。”
朝鲜使臣记述里,把嘉庆韬光养晦状貌描绘得跃然纸上:“(嘉庆帝)状貌和平洒落,终日宴戏,初不游目,侍坐太上皇,上皇喜则亦喜,笑则亦笑。于此亦有可知者矣。”赐宴之时,嘉庆“侍坐上皇之侧,只视上皇之动静,而不转瞩”。《清史稿·仁宗本纪》也记道:“初逢训政,恭谨无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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