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在发行国债方面,法国人远远不行。法国实行君主集权制度。专制就意味着任性,意味着朝令夕改,意味着不讲信用。在国债发明之前,法国国王以个人名义举债,总是借不到多少钱,因为历史上法国王室信用直很差,是著名“老赖”,法国有国王甚至用杀掉债权人这种办法来逃债。
英国人发行国债之后,法国也有样学样。但是法国议会政治不成熟,代议制度很落后,议会无力控制国王。法国三级会议在1614~1789年间,100多年没有召开,国王权力不受约束,经常东下西下瞎折腾。因此虽然法国国债利息很高,但是大家信不过这个国家,没有人买。
“老赖”法国王室借不到钱,只能靠不断增税[27],甚至通过卖官鬻爵来筹集军费。王室财政危机最终引发政治风,bao,导致王朝轰然倒塌。法国大g,m后上台
不再用个人名义借钱,而是以其领地荷兰州议会名义来借。
为什以议会名义来借呢?第,荷兰州议会信誉特别高。们讲过,荷兰是欧洲议会制度最发达地区之,议会制度最为成熟。荷兰州议会诞生之后,直信誉良好,从来没有违约过。荷兰曾立法保障银行交易绝对自由,因此当后来荷兰和西班牙军队在海洋上厮杀时,西班牙贵族手中白银居然仍可以自由地从阿姆斯特丹银行金库中流出。荷兰银行,甚至还可以合法地贷款给正在和自己国家作战敌人。所以,大家信得过荷兰。[25]
第二,更为关键是,国王会死,但荷兰州议会却是永久性机构,不会消失。
第三,哈布斯堡皇帝有时穷有时富,荷兰州议会税收却直稳定增长,有稳定还债能力。
当然,荷兰州议会不会无条件为哈布斯堡皇帝借钱,荷兰州议会同意为皇帝借钱,但要求以后有权限制哈布斯堡皇帝财政支出,这样还款就有双重保障。
于是,哈布斯堡皇帝以交出部分财政权为代价,将自己“个人借贷”转换为由议会这公共机构发行“公共债务”,“国债”就诞生。荷兰州议会以其高度信誉、稳定偿还能力和永久存在生命,轻松地为哈布斯堡皇帝借到大量钱。
因此,国债制度诞生,意味着根本性制度变革,即“王权”受到限制,而议会权力获得扩张。
英国“光荣g,m”之后,来自荷兰威廉三世继承英国王位,把荷兰这套国债制度带入英国。
英国拥有良好发行国债基础。因为与荷兰样,英国拥有成熟议会制度。人们对英国z.府充满信心,相信英国z.府肯定能守信归还本息。所以英国民众非常踊跃地购买债券,认为这样比把钱存在银行划算。英国人均购买国债额,在威廉三世时期达到3.1英镑,到美国独立战争时期更增加到29.15英镑。由于英国z.府透明度较高,欧洲大陆投资者也都非常愿意投资英国。荷兰人、犹太人甚至敌对国家法国投资人,都踊跃购买英国国债。[26]所以英国能借到全世界钱,来支持自己与法国打仗。
因此,1786年,英国首相皮特在下院宣布:“这个民族生机乃至独立建立在国债基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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