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是下午，这间窗户朝东
房间，有些昏暗。陈丹躺在病床上睡着
，面庞如雪，尽管眼睛闭着，长长睫毛却时不时颤动
下，惹起人无限爱怜。左边床头柜上长颈玻璃花瓶里插着束花，右边床头柜摆着台小巧CD机，苹果型，特别可爱。
马笑中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陈丹；郭小芬是第次见陈丹，心中浮起丝怜悯；呼延云只往里面瞟眼，就靠在楼道墙上发呆。
护士手拿着空吊瓶，手拎着输液管走出来，对马笑中说：“你又来啦？”口气不无揶揄。
马笑中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两声，然后压低声音问：“于护士长，陈丹她……怎
样？”
“嗯，每次来都要问这个问题。”于护士长把吊瓶和输液管收好，摘下口罩，露出张圆圆脸庞，“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就是非常虚弱，需要静养。”
玻璃门。马笑中径直朝里面走，手刚要推右边那扇门，从旁边米黄色值班护士台探出张脸蛋：“别碰！”
郭小芬吓跳，看，原来是个很标致小护士，手里还拿着镜子和眼线笔，显然是在补妆。
马笑中朝那小护士眉毛挑，咧嘴笑：“哟，乔妹妹知道
要来，特意梳妆打扮呢？”
“见过不要脸，没见过这不要脸。”乔护士轻蔑地说，“里边躺着那个是你什人啊？老相好？看你来得这叫勤。”
“瞧瞧，这话说，多让人寒心！”马笑中说，“吃醋可以，别拿醋浇啊！”
言外之意是责备马笑中行为构成“打扰静养”，马笑中慢慢地垂下脑袋。
“于护士长。”郭小芬问，“看见花瓶里插着花还很鲜艳，上午有人来探视过陈丹吗？”
“有啊。有个叫白天羽大学生比马警官来得还勤，三天两头就要来看陈丹，花就是他带来。”
“还有人来探视过吗？比如她同宿舍同学——在她宿舍里看见过那个苹果型CD机。”
于护士长想想说：“你说想起来，确实有两个女生来探视过陈丹，带来那台CD机，不过陈丹自己没法操作，怕打扰她休息，很少放音乐给她听。此外，还有两个人来过：个四十岁左右，很儒雅，据说是陈丹班主任；还有个也在四十岁左右，面孔黄黄，头发稀疏，嘴
“呸！”乔护士唾道，“甭跟耍贫嘴，看你那相好去吧！右边那扇门坏，别推啊，推该倒，摔碎你又赔不起。”
“谁说没钱？个多亿呢！”马笑中面说着混话，面推开左边那扇门，带着郭小芬和呼延云走进去。
楼道不长，洁白地砖亮可鉴人，右边是化验室、B超室、心电图室，左边是ICU（重症监护室）以及标号为108和110两个供患者住病房，现在都空着。陈丹住房间，在楼道尽头左手112房间，112对面是洗手间。
往112门口站，马笑中就变。
郭小芬确实是这感觉。站在112门口马笑中，神情有如铅般沉重，与刚才那个流里流气家伙判若两人，仿佛顷刻间，乌云就笼罩在他头顶。他轻轻地用那只粗糙大手推开门，只见个护士正伏在陈丹病床前，给她拔掉注射点滴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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