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也觉得疲倦，他清楚眼前这个人很可能杀死
两个人，可是他看起来跟那些涉世不深，敏感脆弱
大学男生没什
两样。尽管对这两起案件还有很多疑问，方木也不忍心继续追问下去。
他朝单向玻璃打个手势，很快，审讯室门开，两个警察走进来。
“带他回看守所吧。改天再审。”
两个警察应
声，给罗家海戴好手铐，几乎是拖着他走向门口。快出门时
方木平静地看着他，罗家海双眼盈满泪水，灰白色嘴唇哆嗦着。
方木缓缓，却清晰无比地说道：“沈湘，已经死，对？”
眼泪唰地下从罗家海脸上流下，他低下头，把脸埋在手掌中，无声地痛哭起来。
方木静静地等待。几分钟后，罗家海情绪稍稍平复些，他又开口说道：“这样个向往纯洁，喜欢干净整洁女孩子，现在只能躺在个无人知晓地方，慢慢地肿胀变形，腐烂、发臭，也许身上还覆盖着大团蛆虫。”
罗家海嚎哭刚刚转为小声抽泣，听到方木话，哭声又骤然猛烈。
无意评价你人品，不过宁愿相信你是好人。”方木略略提高声调，“但是你杀人。每个人犯错后都会给自己寻找借口。你如果想让相信你是好人，就要说服。”
说完，方木屏气凝神地看着罗家海，等待他剖白心迹。可是罗家海又垂下头去，不动。
方木原以为能顺利让罗家海开口，可是罗家海再次沉默让方木有些意外。他定定神，决定换个方式。
“沈湘很漂亮吧？”方木重新点燃只烟。
透过面前袅袅上升烟雾，方木清楚地看到罗家海肩膀抖下。
方木声音平淡，却有种残忍力量：“你曾经说过，不想和沈湘背负着杀人犯罪名离开这个世界。想，沈湘也同样不想以那令人作呕模样说再见。所以，”他顿下，“告诉，她在哪儿？保证，们会善待她遗体。”
罗家海拼命点头，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方木捏着行将熄灭烟头，屏气凝神地盯着罗家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依然平静如初，可方木却感到自己心脏跳得像急促鼓点般。
罗家海终于停止哭泣，他边喘息，边断断续续地说道：“J市红园区，钢材市场附近，有个废弃厂房，沈湘，还有桑楠楠，就在二楼个工具房里。”
方木暗暗吐出口气，转头看眼单向玻璃。他知道，在另边，邰伟正在跟J市同事联系，火速赶往那个地点。
这几句话好像耗尽罗家海全身力气，他彻底瘫软在椅子里，用手捂着脸，任由泪水顺着指缝缓缓流淌。
“你很爱他对？”方木决定趁热打铁，“想，她也很爱你。”
罗家海肩膀抖动幅度越来越大，整个人仿佛是片在秋天瑟瑟颤栗叶子。
方木移开目光，盯着审讯室角落，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喜欢白色人往往内心向往着纯洁。他们生活井然有序，喜欢干净整洁。”方木掸掸烟灰，“沈湘定帮你洗过衣服，整理过宿舍吧？”
罗家海猛地挥胳膊，面前矿泉水瓶被扫到单向玻璃上，又扑通声落在地上。
“你别说！”他冲方木歇斯底里地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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