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纠结让方木始终处于种恍惚状态中。他宛若具行尸走肉似,浑浑噩噩在那间室厅小房子里生活着。足不出户。每天除在回忆中搜肠刮肚,就是睡觉。几乎不吃任何东西。每次从睡梦中醒来,他都有几分钟以为廖亚凡还在这间房子里――在厨房里准备早餐,或者在卧室里细细妆扮。甚至在他昏昏沉沉去卫生间时候,还要习惯性敲门,等待那句不耐烦女声:“有人!等会儿!”
然而,回应他只有片寂静,直到他垂手站在门口,点点清醒过来。
也许每次入睡,都是次生死轮回过程。睁开眼睛时,切宛若初生。然后,生者要慢慢捡拾记忆碎片,不情愿地拼接起来。深吸口气,故作坚强地面对骤然灰暗下来今天。
边平给方木放长假,每天还要致电问候,然而,不管他怎询问,方木回答永远只是“嗯”、“啊”。然而这样简单地回应仍然让边平稍感安心。他非常解这个家伙,只要他不去杀人,或者不被人杀死,就是万幸。
有着同样担心不止边平人,还有邰伟。下班后来看看方木,几乎成他每日必做事情。尽管每次看到方木,他都是同个样子――靠坐在沙发床上发呆,或者在屋里里慢慢踱步,手里夹着根几乎燃尽香烟。然而,邰伟仍然认为自己探望十分必要:如果不是他带着食物过来,并且看着他吃下些,方木会把自己饿死在屋子里。
个半秃顶中年男子正面对本厚厚心理学著作冥思苦想。
他笑笑,转头打开网页,细细地浏览起来。
下个被“城市之光”焚烧殆尽,会是谁呢?
廖亚凡遗体经检验完毕,排除其他致死原因可能。案发第五天后,遗体被火化完毕。邰伟曾想帮方木张罗个葬礼,公安厅、市局和专案组成员们也很支持。方木反应却很冷淡。人都死,生者再悲痛、再怀念,她又如何能感受得到呢?
方木只想得到廖亚凡骨灰,却遭到赵大姐激烈反对。火化当天,赵大姐几乎哭得晕死过去。滚烫骨灰盒刚到手,她就死死地抱在怀里,不允许任何人再碰它。
今天傍晚,邰伟又如期而至。他敲半天门,方木才来开门。把他让进屋里,方木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到沙发旁坐下,脚步虚浮,整个人似乎轻飘飘。
邰伟进门,就闻到股刺鼻馊味。他皱皱眉头,看到餐桌上还摆着他昨天带过来水饺和拌牛肉。他瞧瞧方木,后者装束和昨天模样,看就知道既没有换过衣服,也没吃过东西。
“说,”邰伟沉吟下,慢慢开口说道,“你得出去走走。”
“你走!不想再看到你。”赵大姐看着脸乞求方木,凶狠又坚决,“亚凡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她是孩子,永远是!”
你不曾爱过她,就让她和爱她人在起。
爱过,还是不曾爱过,这也是几天来直纠缠方木问题。他试图在记忆中搜寻任何点可以减轻他内疚片段,然而,却只是徒劳。
他没有让廖亚凡体会到哪怕丝毫夫妻之爱感觉,两个人最后次对话,也是以方木指责告终。
廖亚凡至死也没能得到方木爱,哪怕是最起码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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