蠹痕越来越亮,蓝色光芒近乎炫目,蓝光中两个人也显得越来越痛苦。女孩额头上布满汗珠,呼吸急促,面色时而惨白时而赤红。范量宇情形更为惊悚些,浑身散发出蒸腾雾气,面孔极度扭曲,裸露在外皮肤好像是在膨胀,血管根根凸出,就像是有只只蚯蚓在皮肤下钻行。
这幕不由得让文潇岚想起以前曾经见过俞翰附脑失控样子。她悄悄偏头看看范量宇,范量宇浑身紧绷,紧紧咬着牙关,已经深深陷入这段记忆所带来情感冲击里。之前重温那些被殴打、被欺凌往事时候,范量宇直都很平静,连文潇岚都抑制不住要为他感到悲伤,他却并没有什反应。然而,这个女孩却掀起范量宇内心漩涡,而这漩涡,正在点点转化为风,bao。
文潇岚已经感到有些不对劲。整个记忆幻境都开始微微震颤,先前稍微有点平复情绪也重新开始搅动。不知不觉中,极度悲愤和极度怨憎攫取她心,让她心烦意乱,脑子里各种各样感情搅成锅粥。
果然,这个女孩就是范量宇情感上最大弱点,是这个几乎不可能被击败巨人阿喀琉斯之踵。而在这座邪恶记忆迷宫之中,阿喀琉斯之踵被发现。
文潇岚陡然间明白过来,为什范量宇要说记忆迷宫极难对付。它能够深入到被攻击者思维深处,找到最能让对方失去理智记忆片段,就像是个隐藏按钮,旦按下,或让人愤怒,或让人恐慌,或让人焦虑,或让人悲伤。那些潜伏在灵魂深处负面情绪会像火山样爆发,摧毁人精神,让
分喜悦:“冯斯?你怎也跑这儿来?”
“也想问你呢。那久不见,你干什去?”冯斯很亲热地揽住对方肩膀。他是真没想到,竟然会在远离北京云南矿区遇到刘岂凡,这个掌握令时间停滞技能、却又总是害羞而怯懦奇人。
四
“不是让你抓紧逃命吗?”躺在手术台上范量宇喊道,“给你做好计划,算计到所有突发情况,你只要依照安排,定可以逃出去。”
“知道,相信你计划定不会有问题,你直都是家族里最聪明,”女孩温柔地说,“但不能逃。”
“为什不能!”范量宇语声里充满撕裂般痛苦,“为什要让家族决定你生死、你命运?你是个人!个活生生人!为什不能为自己命运而去反抗?”
“抱歉,不能,”女孩凝视着范量宇,“也好想直过着过去十年里那样生活,陪着你读书,陪着你做你喜欢做事情。但是,该来终究会来,没有人能够反抗宿命。只希望能够有来生,你都不要再做守卫人。”
范量宇还想再说些什,但似乎是身边范家人动什手脚,他下子沉默,只剩下粗重呼吸声。轮椅被推到范量宇身边,女孩在和他并排另张手术台上躺下,伸出手来,握住范量宇手。
“开始吧。”个范家长辈说。
女孩点点头,闭上眼睛,身畔激发出淡蓝色蠹痕,将她和范量宇包围在其中。她脸上现出痛苦神色,范量宇面孔也变得扭曲,似乎两人都在同时经受着某些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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