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巷子口直往北走。缤纷小雨夹着股寒意,从空中织下。小青把灰色针织高领衫领子紧紧,埋头向公交车站走去,准备坐车回家。路上,雨丝像接吻鱼嘴巴似,不停地在她脸上啄着。
当她走近车站时,发现那里只有个人,正是阿累。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胳膊肘支着膝盖,脊背弯得像只因残破而倒扣在沙滩上旧船。他手里摩挲着张纸,打开,折上,再打开,再折上。雨丝偶尔飘过,将那张纸打得片斑驳,但他还是那打开,折上,再打开,再折上。灯箱广告光芒将他侧脸映成青色,而他微微外展小腿却浸泡在铅色夜幕中,躯体半明半暗,仿佛他整个人都已经被无数次地打开又折上,因此而憔悴不堪。
他太沉重,小青有点不敢走近,所以直站在很远地方,任渐渐大起来雨水打在身上。
忽然,阿累把那张纸揉成团,在掌心里发狠似攥攥,先塞进裤兜,又掏出来,向三四米外个不锈钢果皮箱开口处扔去,但纸团投偏,碰在外壁上,又弹回他脚下。他皱起眉头,拾起纸团,拢在掌心,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上面。辆公交车笨重地驶来,停靠在车站,车门“哐啷”声打开。他叹口气,站起身,把纸团又往果皮箱里扔,登上车。
公交车依旧笨重地驶远,很快消失于茫茫雨幕中,像沉没似。
头,嘴唇嚅动半天,想说什但又没有说出来,目光里包含着种让人心碎痛楚,仿佛只老得走不动狗在乞求骨头。
他躯壳没有移动,可是他整个人在发抖。小青想。
透视装不忍地扭过脸。
阿累慢慢地站起身,中等个子,粗壮身板像在小巷里突然立起座石碑。他原地定定,就跌跌撞撞地向巷子外面走去。背影消失,但种沉甸甸感觉却不知怎压上小青心头,不禁问:“他……怎?”
“唉!”透视装长叹声,“他挺惨……你在咱们酒吧里见过个叫樊帆女人吧?”
阿累没有发现,他再次投入果皮箱纸团,依旧撞在外壁上,不过这回,反弹在小青脚下。
小青弯下腰,把纸团
“知道,特别疯那个金鱼眼嘛!顶讨厌她。”小青厌恶地说。
“对,就是她。”透视装说,“可是你绝对想不到,那个樊帆就是阿累老婆。”
“啊?”小青大吃惊,“怎感觉,他俩根本就不是路人啊。”
“这事儿要说起来可就话长……”透视装突然想起什,搡小青把,“你赶紧走吧,那几个老总找不到,万摸到后门看见你,可就麻烦。你也真行,不陪酒就不陪酒吧,好端端地给人家个耳光做什?要不是力哥面子大撑得住,今晚咱们场子非让人家给砸不可。”
“那几个渣滓是光让陪酒吗?手在下面胡摸半天!”小青脸涨得通红,“开始还不想理他们,个劲儿地躲,后来那个肥膘来劲,死抓手往他裤裆里塞,不抽他还等什?!”小青面往巷子外面走面说,“谢谢你Susan,先溜,要是酒吧炒,你给发个短信,明天就不来,正好,姑奶奶不泡这碗杂碎汤!”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