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温建良点点头,脸色却渐渐灰暗下来,悲戚表情浮上他脸颊,整个人显得更加苍老。
“知道这很不礼貌,甚至可以说是残忍。”杜成语气低沉,“让你过这多年,还要回忆这些事,但是……”
“没关系,能理解。”温建良抬起头,勉强挤出丝微笑,“如果以后能杜绝这样悲剧,张岚死就是有价值,是吧?”
在温建良描述中,他妻子是个热情、开朗、心地善良女人,爱说爱笑,与人相处融洽,不曾与他人有过节或者仇怨。同时,和大多数女人样,爱美,爱漂亮衣服。
“到现在还记得她那天样子。”温建良夹着香烟,眼睛始终盯着窗外,语速缓慢,“去参加同学聚会,特意打扮番。黑色呢子大衣,玫红色高领毛衣,牛仔裤,短皮靴,浑身香喷喷。当时还取笑她……”
递给杜成,“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那快就抓住凶手,给张岚报仇。”
“没什。”杜成勉强笑笑,“应该做—你过得怎样?”
“还凑合。张岚走之后,又再婚。没办法,孩子太小,需要有人照顾。”
“那……”杜成四处环视着。
“又离。”温建良苦笑,“心里始终放不下张岚。如果是病逝或别什意外—哪怕是车祸呢,都不会那耿耿于怀,可是她被人……第二任妻子受不这个,和离婚。”
温建良转过头,脸上带着笑,眼圈却开始泛红。
“说她把年纪还臭美。”温建良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现在想想,她才三十三岁,多年轻啊。”
临别时,温建良注意到杜成蜡黄脸色和已经被汗水濡湿脸颊,关切地开口询问。杜成不想多聊这个,匆匆道别后就离开。回到车上,他伏在方向盘上,感觉肝部闷痛感愈发强烈起来。他从挎包里翻出药片,和水吞下。然后,他翻开记事本,开始整理刚才和温建良谈话记录。
杜成知道这样访问并无太大意义。时隔二十三年,被害人家属陈述很难提供有价值线索。但这是他目前唯能做事,他需要唤醒自己职业嗅觉,让它和自己记忆深处某种气息勾连起来。只有如此,他才能把那些残留片段拼接成条锁链,然后,沿着它追寻下去。
更何况,他时间已经不多。
说到这里,杜成也有些黯然,只能默不作声地吸烟。
“那,”温建良看着杜成神色,“你要找聊什呢?”
“关于张岚。”杜成想想,“关于她切。”
“为什?”温建良不解,“凶手……不是已经被枪毙吗?”
“是这样,”杜成慢慢说道,“们在做个大案要案汇总,你知道,方面是总结经验,另方面还要提高预防犯罪能力。简单地说,就是要搞清楚,为什张岚会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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