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强烈
疲惫感突然从骆少华心底
他嘴里嚼着面包，用力踩下油门，快速驶回绿竹苑小区。
501室窗口灯还在，室内光线依旧飘忽不定，林国栋应该还在看电视。骆少华把车停在隐蔽处，熄火，慢慢地吃着面包。
冻
天之后，面包已经变得干硬，咬在嘴里像木头似。骆少华渐渐感到满口干涩，喉头也噎得难受。他从背包里拿出瓶水，触手之处片硬冷，他立刻意识到那瓶水已经被冻成块冰坨。
他妈！
骆少华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车钥匙，想打开车内暖风，尽快融化这瓶冻水。然而，他抬头看看依旧亮着灯光501室，又把手放下来。
在上面。
他吃得很慢，却很专心，那个可乐罐子依旧摆在他手边，仿佛件舍不得丢弃珍品。其实，林国栋早已经把可乐喝光。但是他似乎把它当作种象征，以此来拉近自己和这个世界距离，尽管这让他看上去更像个捡饮料瓶拾荒者。
大概四十分钟后，这顿漫长晚餐终于结束。林国栋把所有食物都吃得干干净净，连饮料中冰块都嚼碎咽下去。擦净嘴巴后，他拿起那个空可乐罐，起身离开。
骆少华掐灭香烟，转过身，看着对面商铺橱窗。在玻璃反射倒影中，林国栋站在餐厅门口，左右张望下，抬脚向街口公交车站走去。
骆少华稍稍松口气，悄无声息地跟上去。
冷。饿。渴。焦虑……
种种不良情绪涌上心头，最后汇聚成股怒火。骆少华摇下车窗，把水瓶狠狠地扔出去。坚硬得像块石头水瓶砸在墙壁上，发出巨大声响，4单元门前声控灯随之亮起。这突如其来光倒让骆少华冷静下来，他坐在驾驶室里喘着粗气，嘴里还机械地嚼动着。终于，唾液把满口面包渣润湿，最后艰难地咽下去。
王八蛋，你最好老实点儿，否则……
骆少华抬起头，恰好看见501室灯光熄灭。窗口宛若只闭合独眼。
巨兽终于要休眠
，在这万籁俱寂夜。
半小时后，林国栋走进绿竹苑小区22栋楼4单元。骆少华则在楼对面个角落里，迫不及待地拉开裤链。
尿液奔涌而出，快要涨破膀胱终于放松下来。随之而来，是胃中阵紧似阵烧灼感。骆少华边揉着肚子，边紧盯着501室窗户。很快，那扇窗户里亮起灯光。林国栋身影若隐若现，从动作上判断，他在脱衣服。几分钟后，他从窗口消失，随即又再次出现，似乎在用条毛巾用力擦着头发。过会儿，室内灯光骤然暗下去—他打开台灯，关掉电灯。
紧接着，那扇窗户里光亮开始晃动，明暗交替。骆少华猜测他正在看电视，稍稍犹豫下，拔腿向园区外跑去。
他路跑到春晖路街口，那辆深蓝色桑塔纳车还停在路边，在深夜低温下，车身上覆盖薄薄层冰霜。骆少华掏出钥匙开车门，同时发现张违停罚单粘在车窗上。他暗骂句，撕下罚单揣进衣袋里，矮身坐进驾驶室。
发动汽车，掉头，骆少华只手握着方向盘，另只手伸向副驾驶座上双肩背包，拽出条面包，用嘴撕开塑料包装，狠狠地咬大口。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