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在室内环视圈,问道:“坐下聊,可以吗?”
老妇想想,点点头,走向墙角张旧木桌,拉出椅子坐下。
杜成坐在她对面,掏出笔记本和笔放在桌上,手指触及桌面,立刻感到经年累积灰尘和油垢。
“说说许明良吧,他是个什样人?”
老妇手托腮,手夹着香烟,吞云吐雾,眼光始终盯在某个角落里。片刻,她低声说道:“儿子没杀人。”
“您……还在卖猪肉?”杜成掏出香烟,点燃支,暂时驱散鼻腔里异味。
“早不干,摊床转给外甥。”老妇目不转睛地盯着杜成嘴边香烟,“卖不掉就给送来—也得活。”
杜成注意到老妇目光,把香烟和打火机都递过去。老妇接在手里,熟练地抽出支,打火点燃。
“您个人?”
“个卖肉,还生个杀人犯儿子,谁会要?”老妇吐出烟圈,看看烟盒,“到底是公家人抽,好烟。”
老妇丝毫没有开门意思,依旧脸狐疑:“你有事吗?”
“许明良是您儿子吧?”杜成笑笑,“案件回访。”
老妇脸上看不出表情变化,却已经打算关门。杜成向前踏出步,用鞋尖顶住门板。
“还有—给失独家庭送温暖。”
杜成把手从身后拿出来,桶大豆油。
杜成垂下眼皮,手抚额角,在笔记本上写下“许明良”三个字。
老妇微侧过头,看着黑色签字笔在纸上慢慢勾勒出儿子名字,突然开口问道:“个连猪都没杀过孩子,会去杀人吗?”
“这正是想知道事情。”杜成抬起头,直视老妇眼睛,“不能保证会为许明良翻案,但是需要真相。”
“翻案?没指望这个。”老妇轻笑
两个人站在客厅里,沉默着吸烟。老妇白发蓬乱,用橡皮筋随便扎在脑后,上身穿着件脏得看不出颜色绒线衣,下身是条同样黑污发亮棉裤。她脸上布满老年斑,眼睛浑浊、冷漠,只有在用力嘬烟头时候,才能看到丝心满意足神色。
“说吧,要回访什?”老妇点燃第二支烟,缓缓开口,“是明良事儿吧?”
杜成看看她:“对。”
他心里很清楚,这将是最艰难次访问,也是最不容回避次。尽管会揭开杨桂琴伤疤,同时可能会面对她最深重敌意,但是他必须这做,因为要证明自己是对,还有个很大谜团要解开。
听到他回答,老妇下意识地看眼客厅北侧扇紧闭房门,随后转过头面向杜成:“人都死,还有什可访?”
老妇看看油桶,又看看杜成,默默地让开身子。
房间不大,室内物品简单、陈旧。股令人不悦味道飘浮在空气中。杜成吸吸鼻子,发现这股味道来自于墙角台巨大冰柜中。
“z.府终于想起们这种家庭?”老妇正把油桶拎进厨房,“罪犯家属也送吗?”
“是啊。”杜成随口敷衍道,悄悄地走向墙角。冰柜是老款式,发出巨大轰鸣声。柜体上布满暗红色污渍,透过玻璃柜门,能看到里面塞满猪肠、猪肝之类下货。有些肉块已经变质,呈现出暗绿色。
“能吃。”老妇回到客厅,看见杜成正在打量冰柜,“煮煮,没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