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室里已经熄灯,刚走到门口,魏炯就听到里面如雷鼾声。他拉拉门,虚掩,手上暗自用力,很快,个可容人经过缝隙出现在面前。
满屋酒气。魏炯侧身挤入,感到心脏已经快跳出来。借助窗外照射进来微光,魏炯看见值班员和衣躺在小床上,双脚垂及地面,早已睡熟。魏炯悄悄地摸向墙边,轻手轻脚地从架子上取下串钥匙。细微哗啦声让他屏气凝神,再不敢有所动作。几秒钟后,见值班员毫无醒转迹象,魏炯把钥匙捏在手心,慢慢地原路退出。
出值班室,魏炯才敢松口气。他迎着老纪惊讶目光,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铁锁,推着老纪走出院子。
来到街面上,老纪下子变得非常紧张,全身绷直,双手死死地抓着轮椅扶手。走出百多米后,他才渐渐放松下来,开始四处张望。
在空无人街道上,两个人依次走过小超市、早点铺、理发店、移动通信营业厅、肉店。经过所小学时候,老纪让魏炯放慢速度,对
走廊里依旧灯火通明,却安静许多。魏炯推着老纪走过食堂,发现电视机已经关闭,长凳上空空荡荡。
来到院子里,四下寂静无声,整个养老院都坠入沉睡中。两个人似乎也无心交谈,在红砖甬路上圈圈地走。
半夜里起风,空气中硝烟味已经被吹散。虽然冷,但是让人觉得很舒服。老纪大口呼吸着,双眼微闭,脸享受样子。
他们所在之处,除门口投射而出灯光外,皆是片黑暗。魏炯不得不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摔着老纪。老纪倒是不以为意,尽管闭着眼睛,还是能在某些地方准确地提醒魏炯。
“靠左点儿……对喽。”
促道:“来,穿上。”
老纪欣然从命,费力地脱掉毛衣和衬衫,套上新衬衣。做完这些,他已经气喘吁吁。魏炯上前帮他脱掉裤子,两条枯瘦、苍白腿露出来。老纪最初还有些难为情,可是他很快就面色坦然,任由魏炯帮他换好新衬裤。
几分钟后,老纪从头到脚都被崭新大红色包裹着,舒舒服服地坐在轮椅上,笑呵呵地看着魏炯。
魏炯累得满头是汗,心情却很愉快。眼前老纪红光满面,似乎这小小房间都亮堂不少。
老纪心满意足地伸展着双臂:“真舒坦啊—看,像不像个红包?”
“前面有块砖松,别绊着。”
魏炯最初还惊讶于老纪记忆力,随即他就意识到,这二十几年中,老纪所有活动空间就在这个院子里,估计甬道上每块红砖形状他都然于胸。
想到这里,他恰好把老纪推到院子门口。看着铁门外安静街道以及依旧明亮路灯,魏炯心中突然萌生出种难以遏制冲动。
他把轮椅停在铁门前,俯身对老纪轻声说道:“你等会儿。”
说罢,魏炯就悄无声息地向值班室走去。
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老纪突然打个喷嚏,整个人也抖下。
魏炯这才意识到窗户还开着,大股寒风正席卷进来。他拍下脑门,急忙跑过去把窗户关上。
“没冻着吧,老纪?”
老纪却吸吸鼻子,似乎对室外空气颇为向往。
“嘿,小子。”老纪冲他挤挤眼睛,“推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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