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岳筱慧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抱歉抱歉，光顾着聊天
。”
她把毛巾从纪乾坤脸上挪走。均匀地涂抹上剃须膏之后，她轻轻地按着纪乾坤
脸颊，
“老纪。”
“嗯？”
“
个人，真可能执着到那种程度吗？”
“可能，
和你爸爸就是很好例子。”
“不惜毁掉自己？”
“比你要小些。”岳筱慧声音渐渐接近，“妈妈去世之后，他也没有再娶，个人把养大。”
“你父母感情定很好。”
“嗯。”她声音更近些，“爸爸至今还保留着妈妈遗物，舍不得丢掉。”
“唉。”纪乾坤叹口气，“也是个执着人。”
“执着带给他只有痛苦，无尽痛苦。”
“去逛街，路过这里。”岳筱慧把背包放在床上，“顺便来看看你。怎
，不欢迎啊？”
“哈哈，当然欢迎。”纪乾坤放下手里卷宗，摇动轮椅走过来，“吃过饭没有？今天有排骨莲藕汤。”
“吃过，别费心。”岳筱慧坐在床边，上下打量着纪乾坤，“老纪，你又瘦。”
“是吗？”纪乾坤摸摸自己脸颊，“最近睡得不太好。”
他放下手，神色暗淡下来：“知道林国栋就住在这个城市里，和呼吸着同样空气。但是，什都做不。”
，那个牛皮纸档案袋依然平放在她身下。
女孩听见他脚步声，转过头来，从嘴边取下支即将燃尽香烟。
天色已经渐渐变暗。在微微春风中，岳筱慧长发飞起来。她半张脸都隐藏在暗影中，唯有双眼闪闪发亮。
岳筱慧冲他笑笑，站起身，把烟盒抛过来。
“走吧，去食堂。”
“嗯。”
“甚至毁掉别人？”
纪乾坤不说话。片刻之后，他低声问道：“你妈妈……是怎死？”
岳筱慧隔好阵才回答：“车祸。”
“哦。”纪乾坤扭扭身子，“筱慧，毛巾有点儿凉。”
“哦？”
“他酗酒。大概只有把自己灌到烂醉如泥，他才能忘记妈妈死。”
纪乾坤沉默会儿：“不过，至少还有你陪着他。”
“没用。”岳筱慧轻笑下，“长得像爸爸—倒宁愿像妈妈。”
衣服摩擦沙沙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毛巾擦拭刀锋声音。
“他会得到惩罚。”岳筱慧顿下，“每个作恶人都会。”
纪乾坤抬起头看着她。女孩回以甜美笑容：“再给你刮刮胡子吧—都那长。”
和上次样，十几分钟后，纪乾坤舒舒服服地仰躺在轮椅上，脸上盖着条热毛巾。耳边传来搅动剃须膏声音。随即，他听到剃刀被打开以及沙沙声响，似乎岳筱慧在用拇指轻轻划过刀锋。
“你知道，老纪，有时候，看到你，会想到爸爸。”
“哦？他和年龄相仿？”
说罢，她中指轻巧地弹。烟头翻滚着飞出去，带着串摇曳火星，落在几米远水泥地面上，闪烁几下，熄灭。
纪乾坤听到敲门声。
他摘下眼镜，冲着门口说声“进来”。
门开。岳筱慧走进来，随后反手掩上房门。
“是你啊，快进来。”纪乾坤有些惊讶，“你和魏炯最近是怎回事啊，总是单独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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