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纪乾坤没想到她会问这样
问题，“当然。”
“每个做过错事人，都该有
个机会。”
脖子上压迫感突然消失。纪乾坤这才意识到，那把剃刀直抵在自己喉管上。
他睁开眼睛，刚刚看到天花板，眼前又是片蒙眬—岳筱慧把毛巾重新覆盖在他脸上。
“再等几天吧。”岳筱慧声音变得遥远，“你要，
们要，都会来到。”
“不惜切代价。”纪乾坤重复着，“妻子死后，余生每秒，都是为
这件事。”
剃刀徐徐清理着脖子上残留胡楂，最后，停留在纪乾坤喉结上方。
“所以，你从开始就没打算把林国栋送上法庭，对吧？”
“对。”
“也就是说，你只是需要找出他，至于该怎样处理林国栋，你早就想好。”岳筱慧声音开始颤抖，“你利用魏炯、杜成，还有。”
“为什
？”
“那还用问吗？”纪乾坤睁开眼睛，双拳紧握，“他用那残忍手段杀妻子，彻彻底底地毁掉生，为什不能报复？”
“你别动，会伤到你。”岳筱慧按住他，“对不起，问这样问题。”
纪乾坤稍稍放松些：“没关系，这几天，也在想这件事。”
“哦？”
从上唇胡须开始刮起。
女孩专注面庞近在咫尺，湿热气息喷在自己脸上。纪乾坤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刀锋割断胡须麻痒感。
“老纪。”
“嗯？”
“如果林国栋就在你面前，你会怎做？”
纪乾坤仰躺在轮椅上，等着她继续说下去，或者有所动作。然而，四周始终是片寂静。片刻之后，他拿下脸上毛巾，翻身坐起。
房间里已经空无人。
纪乾坤沉默。良久，他艰难地说道：“知道这样对你们很不公平。但是，筱慧，请你相信，只要有任何点让林国栋接受法律制裁机会，都不会采用这种自毁灭方式。可是……”
他说不下去，岳筱慧也不再开口。
唯有剃刀闪闪发亮。
足足分钟后，女孩声音重新在纪乾坤耳边响起。
“老纪，你做过错事吗？”
“二十多年，杜成不可能搜集到足够证据。”纪乾坤声音低沉，随即变得昂扬，“不会就这算。”
“如果你杀他，你也会坐牢。”
纪乾坤脸颊已经清理完毕，剃刀挪到他脖子上。
“这道理懂。”纪乾坤轻轻地笑声，“只要能复仇，什都不在乎。”
“不惜切代价？”
“现在？”
“对。”
纪乾坤没有回答，身体却渐渐紧绷起来。岳筱慧继续着手上动作，刮掉唇髯后，刀片移至他双颊。利刃所到之处，能感到老人脸上肌肉微微凸起—他在咬牙。
“会杀他。”
剃刀在纪乾坤下巴上停顿秒钟，又继续慢慢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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