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点点头道:“好!你去办去!”
刘世昌主仆在外间候片刻,见赵大笑吟吟地走出里间,掌中托着个盘子,盘子上有壶酒、两个酒盅,说道:“客官你请上,来给你满个盅儿。”刘世昌哪里想到其他,千恩万谢地接过,饮而尽,刘升也不客气地自己斟酒喝下。主仆二人都有些头昏,想是酒劲所致,便在外间土台上卧下睡觉。
赵大吹熄油灯。
窗外是铺天盖地大雨,打在草房上“刺啦刺啦”,像用铁刨刀层层地剔肉似……突然,道闪电透过窗纸,在刘世昌惨白脸上划过道蓝色伤
刘升把肩上时包袱卸下,揉着酸痛肩膀,赵大上去帮他接过包袱。《乌盆记》中所记载段简短对话,令人不寒而栗。
赵大:“这挺沉。”
刘升:“这里头都是银子。”
赵大:“哦,这是银子。”
刘升:“小包袱交给你,这里面也是银子。”
昌主仆正在踌躇今晚该到哪里落脚,突然天上下起雨。
雨极大,转瞬之间,势成瓢泼,将天地之间连成苍茫茫片。刘世昌主仆虽然都带油伞,却毫无作用,浑身上下被淋个透。
“前面是什地方?”刘世昌扯着嗓子问。
刘升擦把脸上雨水,睁大眼睛看看,认得此处是从前经过地方,答道:“大东洼。”
“归哪里所管呢?”
赵大:“哦,顶沉顶沉交给。”
把顶沉顶沉两包银子放在桌上,赵大问刘世昌主仆可曾用过晚饭,然后主动提出“给你预备点儿酒赶赶寒气”。说完撩布帘就进里间。
里间床上坐着个肥胖女人,眉眼粗鄙,满脸横肉像是块块死面饽饽,劈头便问赵大:“说,你又把什不三不四人招进家里来?”
“嘘……”赵大竖起食指,用低得不能再低声音说,“告诉你说,来两个投宿,包袱挺大,里面尽是银子,你想个什主意将他们害死,咱们可就发财。”
“哦?”女人三角眼亮,*笑道,“把耗子药下在酒里,喝下去不就死吗?”
“定远县。”
定远县地处安徽省东部,北宋年间为淮南路濠州所辖,而大东洼三个字,听便知是有雨则涝、无雨则旱片人迹罕至地方。刘世昌主仆正在发愁该到哪里避雨,竟看见前面山坡上有片窑场,窑场前有几间简陋草房,影影绰绰似乎有灯火光芒。
他们深脚浅脚地走过去,拍拍门板,半天无人回应。刘升脾气急躁,边拍边喊“有人吗”。片刻工夫,门打开,钻出个獐头鼠目瘦子来,阴沉沉地问他们什事情。刘世昌说明主仆二人“行至此间天降大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此借宿宿,感恩匪浅”,瘦子上下打量二人番,点点头将他们让进屋子。
屋子矮小而阴暗,分成里外两间。外间靠墙顶着破烂不堪桌椅,桌上点着盏油灯,灯火摇曳不定,地上摆着只细木条编成瓦桶,墙角放着摞青色瓦盆;里间与外间以布帘相隔,从布帘下摆缝隙望去,似乎有女人影子,想来是主人内眷,自是不便打扰。
刘世昌向痩子道谢,问他名讳,瘦子自称赵大,在这里开个小小盆儿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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