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从床底下拿出这个乌盆刻,浑身血都要凝固,相信梦是真!”马海伟拾起
“当时被那戏曲催眠似,半睡半醒,就感觉花房里还有个人,真,那感觉特别清晰。虽然看不见他,但知道他就坐在床头,穿着黑色、拖得长长衣服,他从牙缝往外发出‘嘶嘶嘶’声音,像是有无数话想说却说不出来,只能从腔子里往外喷血丝似……恍惚间,看到极其可怕而逼真幕:三年前个深夜,天下着大雨,是个找不到旅店,迷失方向旅客,真走进这个低矮花房,然后,突然,脑袋被凶手砍下来,身子被他们剁成肉酱,烧成骨灰,和着黏土在瓦窑里烧,这工夫,他们用水冲洗地上血迹,再用抹布擦啊擦,擦得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这时,窑中和着骨灰那个乌盆也烧成,也许是因为掺大量血污,黑漆漆,被凶手扔在床底下,冤魂就困在里面。痛苦极,心里冤苦就像窑里头烈火样,烧得疯样地疼,哭啊喊啊挣扎啊哀求啊,可怎也挣扎不出去……”
马海伟沉默半晌,好像让胸中累积戾气随着讲述舒散些,几个听他讲述人也都静坐不语,仿佛和他同感受到莫可名状痛苦。
“后来不知怎,下子把那个收音机打落在地上,摔坏,没声,醒过来。但是依然感觉到梦魇难除,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点儿力气都没有,躺在床上,怎也想不出来,刚才那个梦到底是真还是假,突然想到个办法,只有个办法能证明这个梦真假——”
“什办法?”林凤冲声音颤抖着问。
接下来话,马海伟是个字个字地吐出来——
林凤冲愣片刻,拖把椅子坐在马海伟对面,先是长长地出口气,然后严肃地说:“老马,说说咋回事吧!”
马海伟目光像磁盘整理般纷乱片刻,然后从昨晚留守小花房开始点点讲述起来,讲得很详细,包括他怎喝几大口衡水老白干,吃几颗发霉花生米,想躺下睡觉却被越来越大雨声吵得烦躁不安,就打开破旧收音机,不知怎就拨到个频道,突然听见凄惨入骨哀婉唱腔,由于印象太深,马海伟甚至还哼几句唱词出来:行至在渔阳县地界,
忽然间老天爷降下雨来。
路过赵大窑门以外,
借宿宵惹祸灾。
“到床底下,看看那里是不是真有个乌盆。”
“结果呢?”林凤冲已经惊骇得无法自抑。
静静。
马海伟抬髙手臂,手指直直地指向那地瓦片。
原本安静房间像突然沉到井底,瞬间陷入死寂,每个人连自己心跳声都听不到,或者,过分惊恐已经令他们心跳猝然停止!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地散碎黑色瓦片上,那原本毫不起眼瓦片,此时此刻却成法医眼中尸骸、刑警眼中血泊、记者眼中段噩梦残片……
赵大夫妻将谋害,
他把尸骨未曾葬埋。
烧作乌盆窑中埋,
可怜冤仇有三载,有三载……
大白日里,林凤冲、楚天瑛和蕾蓉听得寒毛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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