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城里人要想知道冷暖,得看天气预报,们农民工伸伸手就得知道明天出工穿几层衣服呢。”老头儿苦笑着说,“你要是在外面漂泊十来年,除死就没个落定睡觉地方,你也甭管天色儿、脸色儿、床色儿,啥都能看出来……”
楚天瑛又问老头儿几个问题,没有更多收获,就给他些钱,让他找个有大通铺便宜旅店暂住些日子,需要问询他时候随时找他,然后放他走。
楚天瑛把审讯店主经过,向郭小芬说遍,看看表,已是下午5点多,但也许是雨没有下透缘故,天空阴沉沉像是夜晚。楚天瑛说:“出来这久,咱们回旅馆去和老马碰碰情况吧。”
郭小芬摇摇头道:“想随便走走,你先回去吧。”
楚天瑛看她眉头紧锁、满腹心事样子,也不好强求,就叮嘱她路小心,早点回来,便和她分道扬镳。
钢铁镯子戴着舒服吗?还想不想再戴?”
店主赶紧告饶道:“谢谢z.府,谢谢z.府,再也不想戴。”
“想不想再戴是回事,会不会再戴就是另回事。”楚天瑛冷笑道,“你要是有胆子,就把今天事情往外说,或者关你店逃到别地方去——保证下次把这钢铁镯子刻上你名字,免费送你戴辈子!”
“您放心,定遵纪守法,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店主点头哈腰地说。
店主被放走。
在公路边,郭小芬拦辆“招手停”小公共汽车,车是往县城开,于是车窗外风景也就由荒芜渐渐繁华起来,而她心,却正好相反,起初还片沉静,随着路灯盏盏出现,越来越密集,直到商场影院霓虹灯在潮湿空气中流光溢彩,她心像次次打火而又次次熄灭燃气灶,升腾起越来越多欲念和虚无……
车来车往,陌生城市,陌生街巷,匆匆忙忙行走于其间人们,在律铅灰色建筑前,神情麻木、面
这时,郭小芬和那老头儿过来,楚天瑛更加认定老头儿没什问题,不然趁自己不在,就郭小芬个女孩子在旁边,他早就逮机会逃跑。
他问老头儿有没有睡过花房里那张床,老头儿摇摇头说:“没有。直打地铺来着,第天进花房,就看见那床面上浮着层黑疠呢。”
“黑疠?”楚天瑛和郭小芬面面相觑,“那是什东西?”
“好多人觉得,们做农民工,能有个睡觉床板就不错,其实不是。们出门在外,命还不如只蚂蚁金贵,所以更要小心,不敢犯点儿忌讳,不然命没就全都没。”老头儿说,“这床可不能随便躺,床板分成好几种,全看上面浮着什颜色:金黄色最多,那叫柴床,谁睡都行;乳白色叫奶床,身子骨虚人睡容易落下病;青色叫水床,夏天睡消暑解闷儿,冬天睡不得,睡会冻坏五脏六腑;还有红色叫囚床,火力足,肝火旺人睡容易打架出人命……还有就是黑色,叫作疠床,不是刚刚有人死在上面,就是附近摆着什不干净东西,睡上去容易鬼上身呢!”
空荡荡巷道里刮过阵没头没尾寒风,在墙头尖锐地哨声,郭小芬听得浑身发毛道:“怎看不出这床板还分成五颜六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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