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鞋,安哥拉羊毛衫,亮闪闪手提袋,手套,搭在肩上外套。她迈着敏捷步子,高耸乳房前端尖得像钉子,看来就连胸罩设计细节都样走在流行前沿。这样姑娘是做什职业?她是从哪儿学到这些时髦打扮?是从哪儿来资金,才能买得起这些衣服?他以前就曾为此好奇,现在也是如此。
他心想,要想回答这个问题,就只能当面拦住个这样姑娘,问她在哪儿住,衣服是在这边还是在国境线对面买。他心想,不知道这些姑娘有没有去过美国,有没有住在洛杉矶男朋友,床上技术是否和外表所显示样高超。到底是什东西,什未知力量,让她们拥有这样生活?他希望无论那是什,都不会让她们变成性冷淡。否则这可就太滑稽,简直是在嘲笑生命本身、嘲笑自然造物性本能。
他又想道,这种姑娘最大问题就在于她们老得太快。那些传言都是真。到三十岁,她们就会变得疲惫不堪,肥胖臃肿,那些胸罩、外套、手提袋和手套都会消失不见,只剩下乱糟糟眉毛和眉毛下透出灼热目光黑眼睛。原来那个苗条尤物还在皮囊下,但却已经变成身体囚徒,再也无法开口说话、嬉笑玩耍,无法做爱,无法奔跑。高跟鞋敲打人行道声音和急于投入生活劲头都消失,只剩下沉重疲惫步伐。那是世界上最可怖声响,诉说着消逝过往。她们曾经鲜活,正在腐朽,未来便是具由尘土做成躯体。蒂华纳是成不变,但在这里东西也不会享有该有寿数。这里时间走得太快,但又仿佛是凝固。比如当下处境,埃里克心想。正要在十年后未来z.sha,或者说,正要夺走个十年前人生命。如果这做,现在在奥克兰为凯萨基金会工作那个埃里克·斯威特森特会怎样呢?在这十年里,他直在关心凯茜——如果这段历史消失,凯茜又会变成什样?
也许是想用这种迂回方式伤害她。想继续惩罚她,因为她病。
在理智表面之下原来还潜藏着这样扭曲想法:对于生病人,无论怎惩罚她,都是不够。是这样吗?老天爷,他心想。难怪会恨自己。
他把装着g-托泰蓝纸袋捧在掌心,感受着它重量和体积。他感觉到地球对它引力。是啊,他心想,地球什都爱,包括这种东西。地球愿意接纳切。
有什碾过他脚。
他看到辆装着轮子小车迅速滑远,驶入阴影和建筑材料碎片堆中寻求掩护。
另辆模样小车在追它。它们在堆报纸和空瓶间隙狭路相逢,打起来。垃圾堆随之阵阵抖动,碎片四处飞散。两辆小车头对头相互冲撞,瞄准安装在对方车体中央零件,看谁能先撞掉对方“懒惰棕狗”。它们还活着?埃里克难以置信地想。明明已经过十年。也许布鲁斯·西摩尔还在不停地制造它们?如果是这样,他小车在蒂华纳恐怕已泛滥成灾。埃里克不知道应该如何看待眼前景象。他看着两辆小车继续打斗。其中辆撞松对手“懒惰棕狗”,眼看就要取得胜利。它向后退开,像山羊似伏下身,准备给对方施加最后致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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