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要走
柳絮本来垫着枕头斜靠在床背上,下子挺直腰坐起来。
文秀娟也飞快站起来,向后撤半步。
“警官郭慨向你问好。”警察说,然后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套衣服像回事吧,们校服,和警服像不?”
文秀娟说你朋友来看你,那先走。柳絮哦声,看着文秀娟走出病房,这才开始打量眼前男人。
其实还只是个男孩。唇上挂着绒须,发满验青春痘,双眼睛倒是亮得很。左边眼角有道浅疤,给并不魁梧他添悍勇之气。但柳絮知道这是他四五岁时在弄堂里疯跑头撞上铁架子留下来,每次看到都会提醒柳絮,这是个只会争强斗狠,领着帮不学无术顽劣在街区呼啸来去草包。
像样子。上次电话里嘛说要读书,看你根本就没认认真真读书,你到底在搞什东西,你说!”
柳志勇问到后面,已经是质问口气,邻床病友往这儿抛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你从小就是个没胆子,别人不明不白句话,你就敢深更半夜跑去那个死人池子?以为你爹你妈第天认得你?”
“就是没胆子,所以就是要去练练胆子。”
这话冲出口柳絮就后悔,但还是支棱着胆子和柳志勇对视。她看见父亲拧巴着眉毛,圆鼓鼓眼睛瞪着自己,眼角纹深得像刀刻。他就像只老鹰,看着女儿就像看着只鸡。
小学时郭慨站在马路中央冲柳絮招手,直到汽车近身才逃开,把柳絮吓哭。后来知道他是故意,并且总这干,好显得有胆气。那时柳絮就觉得他没脑子,后来果然成绩直上不去,最后去读警校。刚知道郭慨考上警校时候,柳絮错愕地想,个混子居然要成为警察。军警不分家,她不禁又想到,柳志勇这看得中郭慨,小时候是不是也这副模样。
“开个玩笑,怕你在医院住得闷。叔叔说你因为掉进死人池子进医院,怎回事儿呀。”
“不小心滑下去。谢谢你来看。”柳絮说。
“瞧你说,们有小年没见着吧。”郭慨拉开椅子坐下来,瞧见病床边水果篮子,猛拍大腿。
“靠,就这空手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怎去看过病人,那个,你稍等下啊。”
“读个书都能读进医院里,就你这样以后还要治病救人?先学着把自己保护好,练胆子,哼。”柳志勇雷声大雨点小,他站起来,给柳絮指床边自己新买香蕉。
“你妈说,要平平安安。”说完这句话,他离开病房,让柳絮愣很久。
第二天文秀娟单独来看她。先是很关心地问她恢复情况,然后说那晚你独自赴约真是太危险,以后答应可绝不能这样。柳絮点点头。文秀娟很多问题,柳絮都以点头或摇头作答,并不怎说话。这也很自然。她嗓子还在恢复中,说话时候总有些痛,语调古怪。文秀娟表示完全能够理解,还主动说你别说太多话啦。但两人之间时时冷场,有股力量在阻断着她们沟通,柳絮越来越觉得局促不安。
敲门声响起,门是虚掩着,个戴着大盖帽身材瘦小警察推开门,几步走到柳絮床前。他眼睛扫过文秀娟落到柳絮身上。
“柳絮!”他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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