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观下界之辈,有如蝼蚁,然而谁知这天底下,有没有将咱们视为蝼蚁?便是没有,这世上之人,又有几个敢称自己可知天下事?便是水镜宗那些神棍,也不过是拿术数妄称天心,为人批字看相罢。”
李珣也不知冥火阎罗说这些话是什意义,只是垂首应道:“宗主说得是。”
“什是不是,只是最近闷得厉害,想找个人说说话罢!”正说着,他拍手,笑道:“倒忘,这里倒还没人有资格像你这般,能评说这戏文。毕竟是皇室贵胄,与们大有不同。”
李珣身子僵住。
私访也就罢,偏偏还调戏良家妇女,让村姑民女之流,跃枝头变凤凰,其荒唐处,不值知者哂,只是热闹罢。
其中真有趣处,是个绝妙反讽。
个从未见过皇帝民女,照着戏里模样,要个真正“皇帝”学所谓皇帝样。
且不论戏中人如何,观者应知道,这非但是讽刺戏中人、戏本,甚至连作者本身也给讽刺进去,层套着层,确实妙极。
看到这儿,不只是李珣,便是冥火阎罗也笑起来,而且不顾呛咳,笑得分外恣意豪放。与他平日神态,大不相同。
光在水镜中诸人影上扫,李珣当即确定,水镜中场景,实是在人间界。
恰在此刻,台上子位旦角唱到佳处,台下轰然叫好,那种人声鼎沸热闹情形,他也是多年没有见。
而屋子里两位也不甘示弱,似乎全不知李珣走进来,齐齐拍巴掌,叫声:“好!”
只是,声叫出,接着便是连串呛咳,其撕心裂肺处,令人听便觉得喉咙痒痒。
李珣暗叹口气,窥个精采稍逊空档儿,低声道:“宗主,阴长老,弟子到。”
这时候,他也第次与李珣说话。
“百鬼,你觉得这戏里戏外,怎样?”
李珣微微怔,方笑道:“夏虫语冰,井蛙说海,识见有上下,同看热闹就是。”
“识见有上下?嗯,不错,只是站得太高些。”
冥火阎罗转脸看来,深陷眼眶之中瞳孔灰芒点点,渊深难测。
其中位没反应,倒是向来“眼花耳聋”阴馑长老回过头来,嘎嘎笑:“好啊,百鬼小子来,来,坐这儿来,这戏正到演到好时候儿,起看看?”
李珣也不推托,点点头,坐在阴馑旁边石凳上,目光却不看向水镜中,而是侧着掠过,隔着阴馑,看正病怏怏地卧在躺椅上那位─冥火阎罗。
似是没有感觉到他目光,冥火阎罗深陷眸子直盯着水镜,看戏看入神。
李珣想想,也将注意力放在这出戏上,看到这儿,嘴边微微地翘起来,他知道这是哪出戏。
小时候倒是听过,叫什忘,大意是讲那些已用烂“皇帝微服私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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