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
，碧水君是她杀
？”
车宰臣吃
惊，讶然回头，“孟章神君，你可看仔细？”
“
眼睛好着呢。”
这白布箍额汉子颇没好气地回答。
他是斗米教四方神坛首座，孟章神君，论地位，绝不在车宰臣之下。
阴馑笑意稍减，先看眼火光中通道，又回过头来，昏浊目光从诸人面上扫过。
目光所到之处，不论人们持着何种立场，均低下头去，向这位驻世几近五千载宗门前辈致以敬意。
“好聚好散，若老婆子侥幸，得以转生成功，焉知他日，不能与诸位再聚？”
言罢，她咧嘴笑，就那拄着拐杖，走上祭台。火焰通道在她身后合拢，遮去她在人世最后影像。
湖边呼啸之声再起。
可就是那些残留只言词组，也都灌注着他毫无保留情感心力，似乎每个字音都与天地间浮游阴火摩娑共鸣，绵密震荡从立身之处起，直透入另个遥远深寂空间中去。
语调渐趋高亢，很多次，病痨鬼都读破音，然而阴火燃烧声威，仍然波又波地拔高。
灼目火光完全将祭台上人影吞没，空气爆裂声连成片，压过濒临结束颂念声。
小岛上诸长老略有骚动，以往祭祖大典，似乎还没有这般声势。有那刻，人们还以为冥火阎罗已经给烧成灰。不过很快，他微弱声音穿过火焰，响在诸人耳边。
“鬼灵返生之时，两界之路洞开。宗门有功之士，若自觉今生悟道无望者，可循此路，入九幽之域，转生来世，再参造化。今日，可有人？”
这次潜入鬼门湖，助力碧水君，除他精擅幻术，容易行事原因之外，还有为自家宗门加入西联，搏个好头彩念想。
却不曾想，几个照面，便眼睁睁地看着碧水君被宰掉，心情之差，实在无以复加。
车宰臣平常脾气还不错，不与他置气，只是低头沉思。想半天，不得要领，又去看七修尊者。
哪知望之下，只见七修面颊肌肉抽搐，眼中碧光
属于远古苍茫雄壮之中，终于掺入分悲意。
湖心岛上，七修尊者冷冷凝注，眼眶中碧火明灭不定。身边，车宰臣转过脸来，苦笑道：“滑不溜手，无处下嘴，奈何？”
“此时下不得嘴，未必他日不成。冥火去后，余子不足为虑，至于血魔。嘿，人人喊打东西，又有何惧。”
他抽动唇角，盯上躬身行礼阎夫人：“阎鸳处事圆滑，其实比碧水更容易交涉，只是褚老儿先下手，也不好说什。待今日过后，联盟软硬兼施，多处发力，还怕她不低头？”
身后，那个斗米教修士皱紧眉头，插言道：“剑尊，那个阎夫人也不可小觑，观她实力，似乎远比传闻中来得精妙诡谲。尤其是击杀碧水君那手，很是古怪。”
所有人目光都望向阴馑。
老太婆脸上皱纹堆积，排出个笑脸：“那自然便是老婆子。”
火焰中传回冥火阎罗幽幽回应。
“阴长老全心全意维护宗门，以至于肉身崩坏，今日脱去皮囊，洗脱俗累，安知他日不能得证大道，霞举飞升？”
话音方落，冲天火光中分，让出条通路。贯穿祭台，直达台后化阴池。冥火阎罗身形却依然隐藏在火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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