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符书可否借观?”
这话其实是唐突,不过余慈也不在意,忍着笑取出《上清聚玄星枢秘授符经》,双手奉上。
解良虽是心有旁骛,礼数还是周到,仍不忘道声谢,同样双手接过。
只是看他那眼神,心思根本不在符书上,只将经卷握在手中,皱眉沉思,天知道他能看出什玄机来。
“在解仙长面前,你也不怕闪舌头。那点儿本事,全是照着符书描出来,抓只水相鸟,也值得夸?”
“怎会,看着就很厉害,那条缚鬼链真像从冥狱中扯出来样……”
两仙见两个后辈争着说话,如何不知他们意思。于舟情绪有前面缓冲,控制更容易些,再看解良眼,微侧过脸,将面容掩进灯光阴影中,语气和顺些:
“这些道理,咱们辩几十年,也没什意思。今夜咱们过来,不是在弟子面前出乖露丑。今日到此为止,可好?”
解良静默半晌,微不可察地点头。再开口时,却向余慈道:“天下‘缚鬼符’凝而成链有二十二种,你学是哪个?”
余慈有些尴尬。两位仙长本是为他事情而来,此时却发生争执,偏偏他还插不上嘴,更不好走开,滋味可着实不好受。
尤其是他看见老道情绪,分明快要被解良刺激得爆发,若真在这里闹得不可收拾,又该怎生是好?
正想着,于舟目光朝这边来。双方视线触,余慈福至心灵,对他露出个苦笑。
天知道余慈在苦笑什,但那情绪是明明白白送出去。
老道果然还是看重他,见此似乎是记起本来目,激涌情绪也为之挫——也许老道眼下最需要,就是这样缓冲吧。
此言虽也是考较,但与前问题就完全是两个层次。余慈微怔,待看到他努力维持专注姿态,又怎会不明白这位仙长用意:解良也是后悔,他在努力消除前面不快气氛,只是显然不太擅长这种手段,方式太过笨拙。
余慈当然不会揭穿他,而且在努力配合他态度:
“禀仙长,是阴都黑律缚鬼符。”
“是吗,确实是玄门嫡传。”
解良不是口舌便捷之辈,刚刚那长篇大论,是他多年来直坚持观点,才能说得流利,眼下想着转移话题,时间却是找不到合适言语,憋半晌,才又挤出句:
于舟情绪还是控制住,只是有些烦躁地摆手:“事已至此,不想和你争辩这些。这和们今夜目无关。引荐这个弟子,心志坚强,极具胆色决断,精擅剑术符法,又有鱼龙将献宗门,切条件都已齐备,只是想为他锦上添花,你又何必做这种姿态!”
“你举荐弟子没有问题,可你教育方式却出大问题!”
解良今天是和于舟顶上,刻板面孔下竟是不依不饶心思。让旁边余慈暗叫声娘,正考虑是不是要再想个招数缓和气氛,却听得旁边有人怯怯发言:
“余师兄符法修为真很厉害呢。当初在南霜湖,就是用那个‘缚鬼符’捉水相鸟……”
说话是宝光,小道士过来为众人倒茶时,也觉得气氛糟糕,便仗着与两位长辈都熟,强行插话进来。话说得未必得体,用意也太明显,可时机却是刚刚好。余慈心中大赞声,顺势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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