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汁铺染开来,却有着预设好渠道,丝丝缕缕、点点滴滴,每处都有所描画,却又不多丝,不少点。偶尔心意所至,或有微调,也是从容自然,没有任何窒碍。
笔尖提起,“心内虚空”轰地声响,震颤不休。鱼龙便在震荡中破水而出,昂首飞动,天上明月清辉投注,身下小湖波光粼粼,外围无边虚空也层层回应,这刻,整个“心内虚空”联成片,彼此气机贯通,浑融如。
余慈蓦地睁眼,弹起身来。其实他气力恢复未及两成,但精神出奇地健旺,他发会儿呆,便抬起右手,平平伸直,然后慢慢蜷起四根指头,只余无名指探在外面,笔直如剑。
他也没有刻意做什,只是目光凝视,下刻,这根手指尖端亮起来。
所谓发亮,只是形容。那瞬间感觉,就好像是余慈全身重量、全身气血、全副心神统统集中过去,倾注切,全无保留。
去,他发现,已淅沥沥下几个月绵绵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当空明月朗照,无边虚空变得清爽干净,像匹黑色绸缎,铺展开来。
鱼龙也不在虚空中狂舞,而是回到中央小湖中,蜿蜒游动。
难道是刚刚与火光冲撞,天龙真形之气受损伤?
乍不现雨雾,余慈倒有些不习惯,他将心念移到中央小湖,方投注,他便自然而然地和鱼龙合而为。
这刻,奇妙感觉浸透心灵。
无名指端有千钧重,余慈身体其余部位却飘飘然似要飞上天去。
解良刻板无波声音似乎又响起来:
“以无名指贯伸,聚精气神于指端毫厘之间而无碍者,为节节贯通。至此,心象统驭物象,以高驭下,无有不至之兆。”
那不是受伤和虚弱感觉,而是圆满无瑕,平安喜乐。好像是鱼龙做完件大工程,在那里心满意足地歇息。
完满?
余慈心神触动,整个心内虚空却安静下来。
余慈突然把握住内里个“契机”,那自然而然势子,更像是“契机”主动钻进他手里去。
随后,“契机”变成杆如椽大笔,蘸满墨汁笔尖就点在中央小湖,游动鱼龙头上,势如流水就下,没有任何犹疑,余慈沿鱼龙身姿,由头至尾,笔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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