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余慈并未知难而退,继续问道:“师兄喜好,亦有耳闻。说句冒昧话,觉得啊,以师兄你性情,有与人赌斗和去剑园时间,师兄大可寻人赌上千八百盘,何必操这个心思?”
这话其实颇为无礼,可张衍极是自知之明,也不动怒,嘿嘿笑两声:“手头拮据,奈何?”
“咦?师兄是想把牌子赢过去,再换赌资?”
余慈倒是记起来,眼前这位赌棍曾经创下个很不起纪录——山门曾专门下道谕令:断绝张衍所有修行资源福利供应,什丹药、法器、修行场地
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是变本加厉,几十年下来,修为毫无寸进,当年进阶还丹朝气和锐气,也在这场漫长赌赛中,输得干二净。
就是这样个人,莫名其妙地找上门来,主动和他赌斗……余慈脑中思路忽然清晰些,他略做考虑,随后就走过去。
“也坐会儿。”余慈笑吟吟地在张衍身边,找个容身地方,两人相距不过四五尺远。
张衍有些奇怪,抬眼打量这位颇与众不同小师弟。其实,余慈名头已经比较响亮,就算是他这种沉溺于赌博家伙,耳朵里也偶尔听到过这个名字。
他知道,就是这样个二十五六岁年轻人,已经干出好几个不起大事。绝壁城势力洗牌、血僧屠灵阴谋覆灭,其后都有这个年轻人影子。如此作为,还要超过他当年。而且性情颇是不俗,也无怪乎刚刚入门,便有那多人照应,良好人缘很让人羡慕。
慈觉得,或许是由于这位张师兄长得比较秀气,皮肤白皙,偏又透着不健康黯青。而且,这位师兄眼神太阴郁,眼眶深深地凹下去,总给人以半死不活印象。
“张师兄好。”
余慈心神安定,行礼如仪。倒是张衍明显有些走神儿,愣下才点头回应:
“哦,余师弟来。”
“张师兄来得挺早,咱们这就开始吗?”
嗯,这些事儿已经和他没关系,他只要愿赌服输,按照那人意思办就是……
这时,余慈和他搭话:“张师兄。”
“嗯?”
“有件事,直想问你,不知张师兄可否为解惑?”
“什事儿,赌斗完再说吧。现在应该养精蓄锐……”张衍语气随意,说着又闭起眼睛,好像这几句话就用完他身上所有力气。
“还是按约定来吧。”张衍又把身子躺进崖壁阴影中,懒洋洋地说话。
张衍说话声音也很特殊,话里面似乎没有任何精气神,如同重病之人呻吟。余慈听得就皱起眉头,尤其是想到眼前这人就是他接下来赌斗对手,心中更是不爽。
这就是张衍对赌斗态度吗?
余慈咧开嘴,他不是不能接受失败,但若是败在这样个人手上,想想都觉得憋屈。他站着不动,盯着张衍半隐在阴影中脸,心中回忆从李佑等人那里得到消息。
当年张衍也曾是山门风云人物。他四十二岁登上还丹境界,虽不能说是最顶尖儿资质,但在山门内,也是令人瞩目后起之秀,之前那北荒战,就是他成名作。但不为何,他在前途无量之时,突然染上赌瘾,沉溺于此,不可自拔,因赌而触犯戒律,让他年到头,倒有三分之二日子,在面壁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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