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路长嗟日暮,学仙谩有真人渡。”
余慈胸口忽然闷得厉害,他张口欲言,于舟手却先下步按在他肩膀上,目光投注,手指上力气好大:
“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蓬舟吹取三山去!”
歌声悠悠,继以长笑,余慈眼前突起剑光,于舟老道化为道长虹,直往摘星楼上而去。
余慈惊,发力狂追,但速度差截,如何追得上?
“于观主,你,你……”
话没说完,远方天空,道强光撕裂天际,隐约有啸音传来,引得万壑呼应。
于舟老道示意余慈去看:“西峰蛰伏多年,终于鸣惊人。如今步虚登空,宗门又多个强手。”
余慈哪有心情去管那些,华西峰破关是理所当然,可于舟老道现在所展示,又是什?
老道微笑不答,依旧前行,在他身上,时光逆流现象仍未停止,须发渐转乌黑,皮肤紧凑光滑,还有,便连那步伐也矫健许多,让余慈追得好生辛苦。
轻轻哼起曲调。余慈似明非明,但在老道带动下,他渐觉得风声似弱还强,在手指舞动下,真有些节奏。
就这样,老道含糊地哼着,两人又往上走,悠远调子和着山道清风,缭绕耳畔,终于在某刻吹卷上天,渐次高亢,以至长歌嘹亮: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归何处……殷勤问归何处!”
余慈听得呆,这曲辞流传极广,是上古时代位清照女仙所做,余慈也是听过,老道只唱上半阕,余意未尽,辞句已回绕重叠,意味难明。却有股苍凉悠远感受,裹着心脏,将人灵魂都抛向无尽星空之中。
不自觉地,余慈也抬头看天,莫名地就想:星空深邃无尽,何处方是归宿?
等他咬牙冲到峰顶,人迹全无,他又往楼上去,可是今日摘星主楼,竟然没人用功,空荡荡,让人心头发凉。这刻,余慈忽然有种不真实幻梦感,看着已经很熟悉景物,他莫名觉得,难道刚刚切,都是梦吗?
耳畔忽有剑吟清鸣,他心头紧,身子越栏而出,再往上去。
上面是聚星台,是他从未涉
突然,老道停下:“天要亮!”
余慈抬头,现在确是破晓时分,但有山体遮蔽,山道上还是暗得很。但是之前路疾奔,峰顶离得已是不远,老道偏偏就驻足不前。
在余慈莫名其妙时候,忽听老道轻声吟唱,是接续前面词句:“报路长嗟日暮……”
这可不应景哪。
老道唱辞不以他意志为转移,依旧接缀而下,已是英姿勃发青春面孔上,笑容却是深邃难明:
随即他心头悚然动,猛地叫道:“于观主!”
于舟讶然,扭脸看他,这副模样当即把余慈给闷记,难道只是错觉?他很快,他就发现异处,张着嘴,盯着于舟头面处,不知该说什才好。
在那上面,时光正在逆转。
须发慢慢掺入些灰黑颜色,苍老面孔也渐渐抹去皱纹痕迹,变得光润青春,就像是在界河源头那样。转换没那剧烈,但步步反而更是惊心动魄。
余慈又惊又喜,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于舟身上蓬勃而起生机,是如此强烈,以至于让人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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