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调运得略有瑕疵,让夫人平白受苦楚。”余慈向华夫人拱拱手,算是致以歉意。
旁边,薛平治已有所悟,语不发,伸手抓着华夫人皓腕,察探脉象。片刻之后她松开手,目光指向余慈,良久,才轻声说话:“道友是找到应对之方?”
“只是针对夫人实际情况,借太玄阴生符和开明灵符之本意,临时做番调整,还是治标之法。”
余慈边回应,边观察华夫人形神内外变化。
至于敖休,稀里糊涂之下,看看余慈,看看华夫人,终于悲哀地发现,他思维方式,与水榭中其他人,似乎完全不在个层面上,自然而然就给“排斥”成外人。
由此心有所感,看那边依然悬空翠叶玉盘,忽然微笑,既而叹息:
“此花此叶长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诗句浅白,正和余慈之前所吟相对,然而意绪飘忽,无人可解。语吟罢,那些许感觉,便如轻烟般消逝,她明眸亮若晨星,再不受丝毫影响,随即眼波流转,扫过余慈。
后者依旧是温和关注,见她反应之后,点点头,开口道:“且小心。”
话音才出口,华夫人秀眉蹙起,忽然伸手,捂住口鼻。
,分瓣二十四枚,内外两层,逐层打开,其形如碗,明丽清艳。
如此情形,看得众人都是怔。
唯有华夫人,明眸过处,却见芯处本应是明黄色花蕊,不知为何,已失本来形态,化为团莹莹之光,其外似有水珠凝就,往来滚动。
“这是……”
余慈柔声道:“小小心意,请夫人饮下。”
受“水莲花”变故影响,他本能去看华夫人手中那朵。
只见那红莲,自梗茎起,到二十四枚内外花瓣,在阳光照映之下,都似闪过层釉光,不再像草木之质,反而细腻如瓷,边沿处也冷硬许多,闪烁寒光。
果然,与他那可怜水莲花好像!
敖休再细看
她如此反应,使敖休大惊,转而怒视余慈:“你做什……”
说半截,他心头莫名发虚,无以为继,心脏更是急跳两下,也因此后面语气大变:“华夫人身子虚弱,不能轻易摄入不明之物……”
余慈“唔”声,根本就是随口应付,全副心神,都在华夫人那边,眼睛眨也不眨。
敖休怒不敢怒,正进退失据之时,耳畔传来华夫人略有些虚弱声音:“无妨……天君以符为药,下得好番猛火!”
说话音,她已将手放下,脸上微微发白,愈显娇弱。只是水榭中人都能看见,正有层明光,由内而外,流转出来,衬得她便如玉人儿也似。
华夫人眼波流转,在余慈面上轻触,继而浅笑低首,如嗅花香,又微嘬朱唇,轻轻吸,那团莹光倏化为细密烟气,自她唇间透入。
侧敖休还没有从痛失宝符失落中挣扎出来,见她这般随意饮用不知名之物,张张嘴,却终究没有吐出字。
他已是让余慈打击得狠,余悸犹存,不敢另生枝节。
华夫人细品烟气,只觉得道天然莲花清香,扑入口鼻,有氤氲之意,流转于心间,介入温凉之间,甚为舒适,直想闭目休憩。她能够感觉到,只要她闭上眼睛,必然会进入最松弛状态中,不萦尘虑。
如此滋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享受过。长到什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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