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下,惊动薛平治。
女修眼眸睁开,却并不像“别前”那般清透明亮,而像是蒙层轻雾,也有些空茫,看不太分明。
两人视线对,心绪互通,余慈微笑示意,却是知道,刚刚他还是受到薛平治妄境影响,起些“共鸣”,以至于心神失守刹那,是有些“失礼”。
还好,薛平治不以为意,严格来讲,她现在姿态,更不合礼仪。
虽是直面位纠纠男儿,却没有起身意思,就那开口,嗓音低沉微哑,似乎犹未完全醒来,话儿也有些微妙:
到后来,已经算不清楚,那些记忆和情绪“篡改”,究竟是罗刹鬼王作用大些,还是薛平治本人意愿更强点儿。
现在看来,罗刹鬼王只是埋下个种子,却是用薛平治执念去浇灌,从而生长出完全符合其要求妖异之物。
对这种手段,余慈叹为观止,同时也觉得头痛棘手。
不管妄境有多广大,总有走完时候,大约半个时辰后,余慈进入妄境中央地带,这里就好像是,bao风眼,虽是做不到风雨不透,可五光十色幻景妄境,至此也要伏低做小,连光线都变得黯淡起来。
余慈微眯眼睛,看到正中央人影。
,阴损非常,长年累月下来,记忆都要给篡改得面目全非,那时又该怎给自己定位?
这还只是妄境外围角,里面情况如何,余慈都不愿再想。
他步步走进去,妄境覆盖范围,大约是数十里方圆,还不断有天魔投入,使得其中情景变化更加迷离,步景,变化万千,但不论是怎样景致,十有七八,总会有那诡异血光存在。
余慈越是往里去,神情越是严峻。
此时妄境,不知吞没多少域外天魔,有些天魔已经替代虚幻记忆和意识,自发衍化出各种或诡谲、或不堪情景,这也是天魔最喜欢环境,随便拿出块区域,都可以布下致命陷阱。
“梦中处处见你……看得可仔细?”
余慈保持着笑容,没有回应。
还好,薛平治也知道自己现在
薛平治悬空而卧,单手支颐,仿佛身下便是玉榻香衾,似睡非睡,悠然自在。
而在她身侧,分明飘浮着套酒具,如今银壶已空,玉杯零乱。
细看她面上,也是飞红流霞,竟似醉卧不起模样。
余慈倒是首度看到薛平治如此随意模样,呆呆,不由想起在妄境中,看到许多不足为外人道情形。
外围天魔何其敏感,觉得有机可乘,便有大胆无声潜入,想做些手脚,却被余慈身中明月光芒卷,全都扔进万魔池中。
余慈路行来,已经击杀头刚刚升级到“天外劫”魔头,至于其他念魔、煞魔等等,则是不计其数。
他也忍不住感慨,薛平治创出这种诊疗方式,当真是挑人,稍微弱点儿,都要变成天魔盘中餐。
可问题是,相对于薛平治病情,妄境本身危险,倒是不值提。
事态远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余慈路上,都在琢磨血光本质,发现里面除罗刹鬼王手段外,更麻烦是混杂薛平治自己怨毒恨意,还有拼命想纠正、恢复执念——不管什念头,旦走极端,十有八九都走偏,越用力,越难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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