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4 / 9）

定赶回住处，去取免费试用装，然后前往得梅因。毕竟，电视广告就是这敦促他。带上罐尤比克更有安全感，短广告见缝插针地反复灌输。

乔想，无论好活歹活，最好听从告诫。

身不由己，甭管怎活。

出租车载着乔路飞奔，停在他公寓屋顶。他搭乘自动扶梯来到房门口，投入枚硬币，打开房门。这枚硬币是谁给他？阿尔还是帕特，他不记得。

客厅里有股烧焦油脂味，他这辈子从没闻过这种恶味。乔到厨房寻到源头。原来是他炉子发生退转，变身成个古老巴克牌带阀天然气炉，火眼被异物堵塞，包着层硬皮烤炉门没关严实。乔沮丧地打量着这个老旧炉灶——发现厨房设备全变样。自动印报机消失。烤面包机在白天某个时辰变形，化作台外形古怪非自动烂机。乔失望地戳下开口，发现开口竟然不是弹出式。更离谱是，电冰箱变成皮带传动款，体量庞大，天晓得是从哪里冒出来。对比于电视广告上通用电气推出塔式冰箱，这台古董在年代上更为久远。咖啡壶变化最小，在个方面甚至还有改进：不设投币孔，使用免费。他想到，过去家电都这样。不管怎样，厨房就剩下这些设备。跟自动印报机样，垃圾处理机也失踪。他竭力回忆家里还有哪些电器，可想不起来。他放弃努力，回到客厅。

电视机也退转到很久以前。眼前古董木壳收音机是台射频调谐式中波段接收机，系阿特沃特—肯特公司生产，接收天线和底线并齐全。上帝啊，乔极为震惊。

但是电视机为何没变成堆散乱塑料和金属？毕竟，这些是它制造材料。靠材料制成，而不是由更早收音机拼装。也许这些变化怪异地印证种早已过时古代哲学理论：柏拉图“理想世界论”，即普遍存在“理”是种永恒。新款电视机承继老款样式，好似电影帧帧接续。在乔看来，前种形式定以某种不可见方式在后续形式中留存印记。过去在暗中潜伏，看似湮没，实则没有消失。当后续印记——违反常规地——不幸消失，过去就会浮现。个男人以前形态不是男孩，而是之前男子。历史依此绵延更迭。

温迪那具脱水尸体。正常形式更迭已告停止。末态形式衰退，后续青黄不接。新态不再出现，们称之为生长下阶段未能如期而至。这定是们所经历老年，接着便是退化衰坏。只不过这次，变化是突如其来，浓缩在几小时内。

但这个古老理论也有问题。难道柏拉图不认为衰坏可以被超越，腐坏只是外在表象？古老二元论认为，身体与灵魂彼此分离。温迪肉体腐坏，灵魂却如小鸟脱巢而去。也许就是如此，乔心想。如《西藏生死书》所述，灵魂投胎转世。这是真事。上帝啊，希望真是如此。如果真是这样，来生又可相会。在《小熊维尼》里头，男孩和小熊在森林另头尽情玩耍，直到永远。们也会那样。像维尼那样，在个纯净永恒新世界尽情嬉戏。

乔好奇地打开古董收音机。黄色赛璐珞电台调节器发出亮光，60赫兹频率嗡嗡声扑面而来。电台播音从静电噪声和啸叫声中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