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落没有听出调侃,“师父能收,是几世修来造化。”
提起苏璇她总是极认真,无形敬畏已溶入骨髓,左卿辞正要进步诱探,门外店伙叩门相请,道雅座已备好。
雅座外是人来人往街市,难免有些吵闹,好在店家在檐下巧妙悬串五色风灯,既不过份炫目,又映得窗内光影迷离,独具风情,足以让人忽略些许不足。
这地酒确实酿不错,菜肴却是偏重辛麻,左卿辞尝几口不甚喜,撂筷子缓慢抿酒,看苏云落进食。她大概也不习惯,但也不言撤换,就
她又不说话。
左卿辞微微笑,“说起来,云落怎知鬼神医有好酒之癖?”
“偶然听闻。”苏云落顿顿,望他眼,“你不想被人知道与方外谷有关,不会说。”
“多谢云落,方外谷名头太大,性好清净,医道仅学些许皮毛,并不想因此惹上麻烦,不得不隐秘些。”左卿辞莞尔,斟两杯茶,推杯给她,“此地已近涪州,山陵起伏多生云雾,所产茶也极佳,据说仅比苍澜稍逊。”
苏云落低头看眼,并未品饮。
白石花盆雕饰着南方常见纹样,盆中植兰花绿意盎然,盈数个小巧玲珑花苞。土壤微潮,似乎不久前才浇过水,搁在案上毫无挑眼之处,可半个时辰前险些要左卿辞命。为护卫左卿辞身侧,苏云落并未去追索暗中隐藏人。从表面上看,游山玩水公子被误坠花盆砸中身亡,似乎是件偶然又纯粹意外。
“云落又救次。”左卿辞打破沉寂,似已淡忘意外,指尖触抚叶间青碧花萼。“这花生得极好,大概栽养人有心。”
完美笑颜仿佛从来不会惊悸,这个人苏云落始终摸不透,也不愿多想。
左卿辞悠然道,“据说此地所出酒有些特别,已定雅座,云落稍后不妨品品。”
苏云落摇摇头,“不饮酒,你可以找白陌。”
“据说天都峰除剑法之外,还推祟茶道棋奕等雅事,云落当年在山上大约也常替令师烹茶?”左卿辞啜口,轻谑之余又跟句:“或许不止茶,还兼带烹食制膳?”
每句话都似有所触探,然而又是无关紧要枝节,苏云落凝视着碧色茶汤,空前沉默,良久道,“入山前随师父浪迹江湖,时常露宿郊野,习惯处理食物,至于烹茶、弈棋、品茗与谈诗论道概不会,其他同门应该精熟。”
左卿辞宛如闲叙,“为何云落不学?难道不好此道?”
她眉间动,仿佛被什刺下,最终平平道,“入门晚,资质鲁钝,学武已经耗尽力气。”
看着她神色,左卿辞轻浅笑:“剑魔徒弟,看来并不好当。”
“云落能尽千杯,却不爱饮酒?”左卿辞呈露出分轻讶。
苏云落答很无趣,也很干脆,“仇人太多,不能饮。”
这个理由确实也说过去,左卿辞放弃再劝,打趣道,“要醉倒云落谈何容易,不知如何练出酒量,难道是师门渊源,令师好酒?”
最后句置疑让她踌躇刻,忍不住解释:“师父从不饮酒,说耽迷长醉会引发手抖,与剑无益。”
又次成功诱出答案,左卿辞隐然愉悦,“那云落酒量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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