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陌彻底哑口无言,直到门在眼前合上才醒过神。他在黑暗中瞪半天,却再想不出话语,唯有垂头丧气回房。看着公子,他想将她那番冷情少意话语上报,又有些气短,最终咽下去什也没说。
秦尘守在门外,正用块净布拭剑,见他脸纠结退出来,忽道,“不用说,公子听见。”
白陌傻住,不由慌乱起来。
秦尘秀气脸庞如常,然而每个字都像在兴灾乐祸:“方才公子就在楼梯下方,听得清清楚楚。”
白陌脸都绿:“
听起来虽然迹近敷衍,但总算减白陌三分怨气:“家公子又不嫌弃你。”
楼板在足下吱哑轻响,伴着她平静声音,“你是觉得若稍有良心,就该感激涕零,粉身相报?”
这言正中白陌心坎,他不由自主反诘:“难道不该如此?”
苏云落忽然问:“他为何如此待。”
白陌怔,端着油灯时答不出话。
缠。
苏云落不出声。
左卿辞似乎有些无奈微笑,“甚至碰不到你半片衣角,何必如此警惕。”
苏云落终于开口,“交不起朋友,也不需要,此行是为回报疗伤,如果你觉得不妥,明日会随车同行,其他不必再提。”
飞贼对于白陌而言,是个不甚喜欢但又无法回避存在。在他看来,左卿辞对她态度也很奇特,似乎带着种猎奇兴致,异常宽容。即使苏云落归来之后明显变得淡漠,与停云水榭初见时无异。
看不见背后人是什表情,只听她淡淡道:“以前听人说,大凡位尊者对人好,都是要回报,燕太子丹尊荆柯为上卿,斩美女之手相送,何等礼遇,荆柯无以相报,只好去死。”
白陌气势瞬时弱下来,隔会才辨道。“谁说公子对你好是别有所图,要你回报,就凭你有什可图。”
她答很淡,每个字都让白陌心跳。“你说不错,也在想有何可图。”
白陌结舌半晌,终于道,“好歹你也是个女,或许公子是——”对着这个连正脸都没见过女人,他实在说不出公子源于爱慕类话语,强撑着道,“公子是欣赏你,你怎不识好歹。”
走得再慢厢房也到,苏云落手动,白陌手上油灯瞬间已到她掌中,“当不起,只是个偷东西贼,整日东藏西躲,几手功夫也是为自己保命,受不起好情好意,只想把肝脑留着,不愿去涂旁人地。”
她不再答话,不论左卿辞如何亲切,甚至连目光都避开接触。
几日下来左卿辞神色未变,白陌却是忍不住。
日歇宿,白陌特地接过小二油灯,引领她至厢房,途中刻意放慢步子,“苏姑娘,家公子向待你极好,受伤时也是不计灵药悉心医治,从无疏怠得罪之处,可是如此?”
天已经暗,客栈走道狭窄,灯影明灭不定,更形昏暗。苏云落在后方跟着默不作声,白陌越生恼怒。若公子真看上她,白陌第个觉得不配,但现在百般亲切却被视若如无物,更教他意气难平:“近日苏姑娘连公子话语都不答,到底是哪里不快。”意气之下,白陌声调都较平日高三分,幸好走道并无旁人。
大概是被语调震动,身后终于有回应:“他很好,是不配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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