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落抬起眼,晚风拂动左卿辞发带,清俊如玉树,她半晌才道,“不是。”
“视云落为友,不知云落如何看?”他姿态柔和,话语却是步步相追。
她隔许久才道,“没有朋友,也不知道什叫朋友,但知道君子不会与贼为友。”
左卿辞眸子闪下,避过话锋反问,“文思渊算什?”
苏云落说很平淡,“互为交易,各取所需。”
左卿辞听而不闻,漫不在意笑,随手推开窗棂。弯明月映着重重飞檬,四下幽暗,响亮蛙鸣预示明天将是个极好晴日,左卿辞忽而扬声,“有事相叙,云落可否近前语。”
清朗话语声调不高,在夜色中传也不远,片刻后,对面客栈扇窗开,个影子停息,倏忽而起,起落间已来到窗前。
左卿辞作个手势,白陌与秦尘立刻退出房间,他轻浅笑,“云落,这次又该如何相谢。”
她立在光照不到斜檐,并不近前,刻意疏离很明显,左卿辞停刹,俊颜盈出歉意,“以为此行仅是游山玩水,谁料变故频生,无端牵累云落。”
苏云落又回复惜言如金,“可要易容?”
逼退刺客后,苏云落再度隐去。白陌半是庆幸半是惭愧,及至在投宿客栈安排停当后,他讷讷向主人请罪。
左卿辞并未寄望他御敌,自不会责怪,转而问起另桩,“可曾见到她用何种武器。”
问白陌更为汗颜:“属下无能,赶过去时候争斗已经结束。”
言下之间是什也没看见,左卿辞默然思索,过于浓密枝叶遮挡视线,他仅能靠听觉推测,难以判断。更奇怪是那样近距离,蝎夫人竟然辨不出对方用是何种武器,委实不寻常。
见主人沉思,白陌不敢再问,唯有暗地腹诽,想不通那女人出于何种怪癖,要将救人弄得跟做贼般。
“可不希望与云落仅是利益之交。”左卿辞低悦话语如春柳,分分旖旎相
左卿辞淡淡道,“虽不清楚缘由,但既然敌人是冲着来,又岂能因怯懦而负候府声名。”
无数念头在心中转过,最终苏云落片沉默。
“至今安然无恙,全是云落之功。”左卿辞流露出温柔信赖,足以让最冷情人动心。
苏云落回答干巴巴毫无意趣,“只依约送到涪州。”
左卿辞取过烛台,柔光溢出窗外,照亮她低垂眉目。“云落觉得惹厌?”
“树是被震断,但有些枝桠断很奇怪,枝干上还有极细划痕,应该是出自柄罕见利器。”秦尘从怀中取出半根断枝放在左卿辞面前,截口异常干净,青绿叶片仅余半,犹如被利刃所裁。
拈起枝叶审视,左卿辞思量许久。她随身物件仅有几样,唯有那枚银色短棍有些蹊跷,然而棍身并无锋刃。
白陌灵光闪:“或许是柄短剑?记得她将鬼童子指甲弄断,那指甲极硬,能生接长剑,她不可能空手而折。”
左卿辞不语,修长指尖无意识轻叩扶手,难释疑惑。
今日几番起落,白陌紧张过度,得空就忍不住劝诫:“这次出就是三名凶徒,也不知下次会来什人,万那女人遇上强敌畏避不出就危险,还是让秦尘跟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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