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落坐直些,谨声道。“多
盛会未启,涪州已然沸腾,沐府成整座城最为热闹忙碌地方,甚至还要遣出弟子在城中巡视,以免些性情粗野豪杰言不合生粗焐,不顾场合大打出手。
接待络绎不绝江湖客同时,更不能怠慢王候贵客,涪州城地方*员诚惶诚恐,几乎日日至沐府向威宁侯问安。靖安侯府公子也是拜访重点,连日来左卿辞各类宴请不断,大半时间都耗在酬酢上,苏云落留在宅内足不出户,整日与琅琊郡主主仆相对。
世人多半轻贱胡姬,琅琊郡主阮静妍是罕见例外,她温婉随和,话语不多,随身侍女茜痕也是活泼巧慧,伶俐而不失分寸,照料主人之外对苏云落细致有礼,从未流露过轻忽之态。这让苏云落颇为意外,来二去逐渐熟悉,她陆续解不少。
这位郡主门第高华,至今云英未嫁。她性子文静,颇得家人疼爱,日常淡妆素服,修心养性,常读佛道经卷以自遣。岁月仿佛不忍心在这张完美面孔留下痕迹,尽管年过三旬,依然是雪肤画鬓,清贵高雅,惟有眉眼处盈着淡淡愁思,似朵独居世外幽兰。
她长兄与威宁侯年少时即已相识,两家甚为熟稔,此次位至亲姨母病重,琅琊郡主才离长居府邸,由威宁侯护送至涪州探望。
能原谅自己,是愚蠢做别人手上棋子。”
气氛静滞瞬,左卿辞神色不变。“云落担心重蹈覆辙?”
“不接权贵生意,吐火罗已经是破例。”她从石凳起身,退步,“如果你需要护卫,文思渊会荐个更合适人。”
左卿辞全然不予理会,轻描淡写撂下要挟。“要你。你若不愿,自有文思渊与你谈,如果还是执意离开,有十成把握让你三日内返回。”
他语气依然温和,威胁却字字分明,毫无转圜,神情显示绝非玩笑。
茜痕捧入水晶盏,下方垫着碎冰,上方盛满簇簇红馥果实,“小姐,这是侯爷从宴席上遣人送来丁香荔,据说是此地独有,极是芬芳鲜甜。”
琅琊郡主手不释卷,眉目清浅,不甚在意:“侯爷费心,才饮茶,荔果请苏姑娘用吧。”
与宴在外依然不忘院内佳人,威宁侯可谓心细如发,可惜佳人无意,尽入苏云落之口。
茜痕转头,见她倚在躺椅上剥食,束着鸦头袜纤足轻翘,足踝细白如霜,姿态全不似寻常闺秀,觉得十分有趣,不禁抿嘴而笑。
琅琊郡主瞧过来也是笑,“荔果是冰过,虽是夏日也不可过份贪凉,替苏姑娘换杯热茶。”
她似怔瞬,好会才反应过来。
灯笼投下光影模糊,左卿辞话语多分恶意戏谑,“不想被挟制就不该授人以柄,纵然云落无欲少求,文思渊却自甘为棋,你又如何挣得开。”
俊逸无双脸庞盈散着邪气,奇异似换个人,仿佛在等她愤怒拍案而起,指责咒骂。
最终她什也没说,深楚眉眼似乎染上倦意,激红颊分分淡下去,惟有睫下小痣依然鲜艳,如点胭脂色泪,带着将坠脆弱。
“他可见过你真实样貌?”左卿辞目光被吸住,修长指尖在她睫下虚虚拂,低喃宛如私语。“这颗痣,生得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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