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应该解释,但又不知说什,最终只道,“天冷,狼皮送你,先——”
“冰雕是你做?”他突然打断她。
她停停,点下头。
左卿辞自顾自拈起冰雕细看,冰饰花样繁多,这只兔儿冰雕尽管漂亮,但也不算特异。“何时有闲情学这个。”
“以前在山上无事,会取些冰块雕着玩。”看不出他心情好坏,她低声道。“山上冷,可以放很久,个院子摆满,燃上灯很好看。”
“还不是她游湖后不声不响跑,八成是去见那个姓季。”白陌没好气道。“你没见当日样子,看就是旧情重逢,谁知道私下做什,枉公子对她那般好,真是不值。”
秦尘摇摇头,“如果是那样,季府公子又何必数度求见。”
白陌听着他说,越发不解,“那你说公子在气什,她以前又不是没走过,公子可从不在意。”
秦尘弹弹手中剑,忽然笑。
阵轻风掠过,吹得案上垫药桑纸动。
“家主人不便见客,季公子请回吧。”
白陌又次婉拒季书翰,无视对方失望神态,退回府内。
待仆役合上门,他转头去书房,立在门外小心禀报,“二公子送来帖子,邀公子冬至聚。”
左卿辞在桌案后配药,他以绳结收束宽袖,露出截白色中衣短腕,修长指尖挑起杆紫铜小秤,称量完毕,将药材倾入只玉臼。案上有许多奇形怪状药具,置着数十枚药瓶,令人眼花缭乱。闻声他头也不抬,“暂时先放着。”
白陌知机改话题,“腊月将近,这府中灯笼幔帐之类也该换得喜气些,已备下——”
兔子耳朵半竖半垂,别有几分趣致,左卿辞瞥她眼,“你个人住那间院子?”
她不明其义,还是答,“还有个洒扫嬷嬷,不过她畏冷,近初秋就下山。”
长时间寂静让气氛变得尴尬,左卿辞终于开口,“这冰兔很好,可惜从未见过院子里置满冰雕,点上灯烛盛景
炼药时不容半分惊扰,左卿辞抬头瞥见扇窗不知怎开,眉头微蹙,刚要斥唤白陌,忽然顿,片刻后收起药具,净手缓缓行过去。
临窗桌案多张银亮雪狼皮,还有枚晶莹通透兔儿冰雕,刻得生动细致,嘴里衔枚小小萝卜。
狼皮是瓦罕山谷所出,左卿辞并不陌生,无表情俊颜有细微变化,仿佛和风吹过冰封湖面,唯有声音依然淡淡。“人已经来,还躲什。”
窗外翻入个纤细身影,幽圆瞳眸似乎有些局促。
左卿辞没说话,静静看着她。
左卿辞挑出枚截片观察成色,又丢入药臼继续研磨,淡道,“年年这个时候满屋大红,看着生厌,让眼底清净些。”
白陌被堵无话,默默退下去,及至看到秦尘,忍不住倾出抱怨,“全是那女人惹出来麻烦,姓季也不懂眼色,频频请见,害得公子近日心情极差,谁都不好过。”
秦尘不置辞,擦半天剑才道,“公子还是不肯见姓季?”
“哪敢上禀。”白陌满腹牢骚,苦闷之极,“公子心情不好便会制药,你去看看书房桌案,都不敢进门。”
秦尘思好会,“你觉得公子为何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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