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卿辞说辞委婉,“还请郡主见谅,恰好有些小变故,不得不如此安排,新住所就在山下,郡主但凡不适,均可随时遣人传讯。云落偶然暂离几日,过阵自会来探视郡主。”
琅琊郡主极好抑住失望,片刻后道,“既然公子已决意,也不便强留,若有什需要之处,公子尽可直言。”言毕,她从案上取过锦盒,“正好翻出几样东西,这是早年所得方古砚,公子将云落携来,又为病费心良多,请容以些许薄物为谢。”
左卿辞也不多言,略揖让接过来。“不过是随手之举,郡主何必多礼。”
“女孩家没有不佩玉,这枚玉饰是少时所喜,可供云落随身。”琅琊郡主递过枚锦袋,最后轻抚掌中镂银筒,“还有这枚银筒,盛是真腊犀明茶,当年——有人爱重其滋味醇厚回甘,若她能携回去——”
阮静妍不曾再说下去,清眸淡婉,又含着丝温柔希翼。
姬时半会怕是消不气,再留住阁中未免尴尬,不如搬离再慢慢计较。
左卿辞没心情理会,拂袖屏退二人。
思会心气浮燥,他抑住烦乱净手拭面,换上寝衣软鞋,扯散束发在榻边坐下,片刻后似觉察什,将扔在旁丝带拣回来,挽在指间细看。这根束带并非晨时所用,玉青为底,黛色荼白雪青为辅,纹样繁复雅致,窄窄条,织得极精细。
左卿辞看半晌,指尖若有所思轻抚,长眸渐柔丝。
明昧阁前段时日笼在郡主病重愁云惨雾中,好容易阴云散去,又变得忙碌不堪。这次从温泉别业回返,白陌发现阁内众多仆役在整理物件,廊下四处散摆着檀木箱,仿佛在借天光翻晒收捡。
左卿辞自能领会,不必多言,“郡主心意,她定会明白。”
白陌忍不住纳罕,三月未至,凛寒仍浓,这个时节整理箱笼也未免太早些。
茜痕看出他所想,眨眨眼,俏颜梨涡隐现,“郡主说今年春早,把该晒该清全理理,免到时候忙乱。”
左卿辞扫眼心照不宣。郡主已然在做离开准备,这走就不可能回头,谁能想到金娇玉贵世族千金有这样勇绝,从此天涯零落。
及至踏入郡主所居院落,内里更是凌乱,连桌案上也堆着各色玉盒锦袋,字画珍玩。
琅琊郡主倚在软椅上,捧着个镂银茶筒,清眸迷蒙而惋伤,仿佛正陷在追忆中。见得来客,她恬然绽出笑意,然而对方所述让她顿生意外,禁不住疑惑。“公子要搬离此地?怎不见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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