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倾怀含怒而去,左卿辞全不在意,送客人懒懒在银盆净手。
白陌禀道:“公子,文思渊有传书。”
左卿辞个眼色,白陌抽出信笺念起来,越念声音
左卿辞莫测高深笑笑,“这婚又未必能成,何必着急。”
左/倾怀听着不对,将画轴撇到边,“大哥此言何意,圣旨已下无可更改,岂能视同儿戏。”
左卿辞慢悠悠卷起古画,“若成亲,倾怀又当如何,六王嫡女怕是无望。”
言戳心,左/倾怀脸色都变,半晌才缓过神,“有幸入府蒙侯爷教导,尽管鲁钝,也明白介男儿存世,全仗立身所为,自身当不起荣华虚名,不敢要,做个羽林卫足亦。”
左卿辞看他良久,略点头,“相信倾怀此言出自真心,不过就算你想退,旁人未必许。”
圣上赐婚,即将嫁与金陵最俊美公子。
又比如崔家胭脂虎崔九小姐与左公子有旧情,闻得婚讯,执枪闯入沈府宴上挑衅,被沈小姐当众教训,落个颜面无存。众人皆赞沈家千金到底是名门高足,度执剑叱咤江湖,纵然入深闺,依然不是崔九可以匹敌。
风流奇趣之事人人津津乐道,有感叹美人难惹,有羡慕左侯府公子艳福不浅,还有议论左卿辞癖好奇特,明明是介温文公子,偏爱舞刀弄枪佳人,崔九、沈曼青、以及蜚声江湖胡姬莫不如是。
尽管蒙圣旨赐婚,左卿辞仍在玄武湖畔居住,似乎根本不曾想过搬入侯府,连左/倾怀都觉出不对,特别抽天请假过来探探长兄之意。
左卿辞淡然应待,与平日般无二,全不见即将娶新妇喜悦。
既然话已至此,左/倾怀也不再避忌,“安华公主与有恩,又是嫡母,自当尊奉;可侯爷教骑马弯弓、兵法武略,教立身处世为人之道,同样是恩。若大哥不放心,愿效侯爷当年,自请从军驻守边关。”
左卿辞不动声色,“父亲虽是早年驻边,谁知世事峰回路转,反倒意外袭承爵位。”
左/倾怀听出淡讽,心气急被堵得窒,“大哥要如何尽可开口,立时弃职浪迹天涯也无妨。”
左卿辞避重就轻,忽而又飘开话头,“玩笑话罢,倾怀这般热血意气,竟比更像父亲青年时。”
左/倾怀被他说得左右不是,气闷难当,换人只怕已经拔拳打上架,偏生左卿辞手无寸力,磕碰不得,唯有寻个由头告辞,自去找友伴饮酒散气,至于此来目,早已被三堵两绕,忘到天边。
想起晴衣话语,左/倾怀禁不住探问,“大哥近期是如何打算?成亲礼数总是不能少,要筹办也极多,这个时节也该开始准备,再不回府难免引起非议,反为不美。”
左卿辞答风轻云淡,“多谢倾怀关怀,新近得幅字画,听说是汉代真迹,不如同赏析。”
他竟然就这样把话题错开,在书房赏半天画,左/倾怀按捺不住又道,“大哥,就算三媒六聘由父亲筹办,有些事还是得你亲自处理。”
左卿辞漫声道,“自然是要办,不急。”
这不疾不徐又不吐实态度简直愁死人,左/倾怀干脆直问,“大哥到底什时候回府,让管家来接,东西不用收,家里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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