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面具泛着冰冷光,透出乘黄僵淡话语,“不错,只怕是个钓饵,灭蒙那老东西分明是别有用心,话里话外引诱,可笑赤魃无所觉,居然遂他意,让中原人入教。”
朱厌歪在竹椅上毫不意外,“他和阿兰朵样没脑子,正是对蠢货。”
面具上眼洞黝黑,乘黄摩挲着把药尺,“阿兰朵再过不久就要正式即位,老东西大概也急。”
朱厌现出嘲讽,“他又打不过赤魃,要是能在赤魃眼皮底下将阿兰朵杀,也算有本事。”
乘黄默然不语,朱厌身形仰,晃得竹椅前后摇摆,“管他们谁赢,都不会好过,灭蒙胜肯定会杀掉,若是阿兰朵当教主,大概要天天挨鞭子。”
浇园和掘地是个个僵硬药人,溃烂肌肤上布满斑点,木讷执行最简单命令。
药圃侧方是排竹屋,十余个大得惊人陶瓮覆着木盖,里面传来令人牙酸沙响,仿佛有什东西在动,屋角铁笼里锁着五六个气息奄奄奴隶。仅有两名哑仆在晒碾药材,见乘黄行过,惶恐跪拜迎接。
乘黄根本不予理会,径直走入石殿。
他石殿与旁人不同,以黑色巨石砌成,高远而雄伟。前殿窗子极高,接近穹顶,投下排狭长光柱,映出殿心。殿心正中是个形状不规则大池子,盛着粘稠暗红色浆液,氤氲浆气宛如薄蒙蒙雾,笼在池上聚而不散,气味似腥非腥,似甜非甜,说不出古怪,闻久便觉眩晕。
乘黄全然不受影响,他扳动机关,随着轧轧传动,从浆液中扯出三五个被铁索绑成串人,只见那些人肌肉极壮,神情木然,恍如失去灵魂傀儡。
乘黄冷冷道,“你何必去招惹她,凭你口舌,讨好两句又有何难。”
朱厌捞起根竹棍,挑弄笼中竹鼠,哼道,“因为她太蠢,瞧不上,何况她也瞧不上。”
乘黄银面具闪,倒也没有再斥责。
“别看和她同是个娘,有半中原奴隶血,平白就比人贱。要不是阿娘让你护着,怕是早死。”大约心里终有些不快,朱厌将毛团般竹鼠戳得东躲西跳之后,他扔下竹棍换话题,“乘黄,赤魃和灭蒙都有野心,你呢?忠于阿娘话,守着神潭什也不插手,不怕到头来不得好死?”
乘黄从匣中拎出条粗壮蜈蚣,丢入枚圆肚蝎罐,看着蝎蜈搏杀,虫壳错动,良久才盖上罐子,沉默言不发。
他指尖抬,道锐劲迸出,洞穿其中人手掌。被击伤人抬起头,面目僵麻,目光涣散,伤口不见半点血,臂挥过来,乘黄闪,落空掌击在地上,砖面登时迸裂如蛛网。
不等第二击,乘黄袖尾拂机关转动,几个人再度被牵入池中,血色浆液无声吞没切。
听见声音,有人从后殿行出来,正是朱厌,少年脸庞有种百无聊赖散漫,“议得如何?”
乘黄缓步走入后殿,直到进自己房间才冷声道,“赤魃那个傻瓜,看见黄金就忘脑子,迟早惹来大祸。”
朱厌起三分兴趣,“哪来黄金,中原人送?”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