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谧如死。教王脸上也没笑容,俯视着下跪小人。“不曾听清,你再说遍。”
在这样威迫视线下出言简直是种折磨。迦夜脸白如纸,字字重复吐出。“迦夜斗胆,自甘万死,恳请教王收回赏赐。”连紫夙都开始佩服她胆色。冰冷眸子泛着凛意,高大身躯忽然从玉座上站起,步至阶下,立在迦夜身前,不可名说压力如山影袭来。“你可知自己在说什?”
迦夜匍伏阶下,以额触地,话音却十分清晰。“迦夜本自寒微,能有如今所得全凭教王栽培教养,万死不能回报二。有机会侍奉左近实是求之不得,幸运至极。怎奈命运多舛,福禄淡薄,心虽向往,此身却不堪奉用,尚祈教王明鉴。”王者顿顿,压力稍轻。“此话怎讲。”
“迦夜幼年跟随师长曾习秘术,武功底子全凭秘术支撑。此术只需体质相近,短时即可有成,然旦初始,终身不能近男女之事,否则便是功力散尽,经脉寸裂而亡。迦夜自惭形骸,蒙教王不弃垂怜有加,不敢不据实相禀。”清冷语音停停,又继续道下去。“命不足惜,能承欢左右已是托天之幸,只是今后无法再为教王效犬马之力,心实有憾,还望教王明见万里,怜悯属下片忠耿之心。”空气仿佛凝滞。
“何种秘术有此功效,若敢谎言欺骗,你当知下场。”淡淡话语蕴着无上威胁。“摩罗昆那心法。”此言出,有所知尽皆色变。摩罗昆那心法,相传为天竺秘术。非童女不能练就,盖因练功之时须佐以毒物,时生幻相,只有无情少欲之人方可挨过幻境,极易走火入魔,十有八九吐血而亡。即使练成也不能动欲心,稍有犯禁无异于z.sha,是以虽然威力极大,却鲜少有人修习。
“迦夜资质驽钝,师长授以此术至今方有小成,绝不敢矫言欺上。若非此难逾之碍,定当亲奉巾栉。赤诚之心日月可鉴,教王若是怨怪,属下甘服墨丸。”这句话出,饶是阴鸷教王也不禁微微动容。墨丸与赤丸相类,都是以蛊虫伏于人体控制其行。但墨丸并无终极解药,唯有每隔段时日服药压制,旦服下,终身不脱。仅在最下层奴隶身上使用,身为四使迦夜自承愿服墨丸,便是等于将性命剖白于前。
“摩罗昆那心法……这说你仍是童女之身?”沉吟片刻,他出言质询。“教王若有疑虑,请以守宫砂验看。”微颔首,近侍迅速捧来玉盒,以银针挑出。鲜红丹砂落在玉雪般纤臂上,果然拭之不去,反而愈增其艳。教王目光终于柔下来。“既是功法所限,此事使作罢吧,也怪本王不察。”
“多谢教王怜恤,迦夜万死难报。”“珠宝即已赐赏,便无收回之理,算是抵你所受委屈。”王者点点头,回转玉座,等于宣告事情已。“无需再辞。”“教王厚恩,迦夜铭感五内。”阵山风吹过,汗透背心冰凉,她极缓慢抬起头。不远处,紧抿唇终于舒展,绷紧神经点点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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