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汗从额上渗出,缓缓流过眉梢,滑过浸湿脸颊,顺着下颚滚落衣襟。逐渐被寒冷室温侵袭,变得冰凉刺骨。汗透身体有如冰封,费力扯上身棉被潮湿笨重,完全没有作用。幸好几度发作之后摸出规律,预先将孩子托给店主,这般狼狈模样,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痛,真要命,熬过去如同散架,意志都近乎崩溃。极度衰弱令她想睡去,寒冷却成最大障碍。冻死在屋里,确实有点可笑。这该死北方,该死冬天……她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去南越。据说那里很温暖,从来不会下雪。那个人……又在做什?记忆中最后神情是彻底愤怒,大概真是把他惹火……
很吓人,还好不会再见。寒气再侵袭,头脑逐渐昏沉,可这样睡……拖过枕畔剑在手腕划道,没拿捏好,稍深点,血流得比预计多,但凭着痛应该能再撑段时间,只要拖过几个时辰……廊外响起脚步声,很轻,而且不止人。不管何方敌人,她都没力气反抗,也就当事不关已静待。门上传来轻叩,停片刻又敲敲,耐心而有礼。叩又叩无反应,终于传来声裂响,门栓被震断。门开。
屋里极幽暗,射入光线令她时看不清。片刻,个温雅男声响起。“你们留在外边,这里有毒。”修长身影踏进来,隔空掐灭屋角微明香。转首看着床上人,轻声道句歉,抬手打开窗。光映入氤氲着淡淡烟气房间,风裹着雪气息卷进来,她轻轻眯下眼。“近两个月跟着,是你人?”微弱声音几不可闻,他却听清。“是。”
触下冰冷额,又探探脉。他解下轻裘,掀开被子裹住纤小身体,抱起来踏出冰窖般房间。她非常累,硬撑着不睡。虽然热气腾腾浸浴化去骨子里寒意,服侍丫环恭谨有礼,烘得发热厚褥舒适之极,房内烧着地龙,温度足以让人冒汗。“睡吧。”他立在床边,温柔劝着她。“不会有危险,没有恶意。”“你到底是谁。”这个疑问盘旋在心底良久。“杀过你什人?”他微微笑,蕴着几许悲伤。“你身边只有敌人?不是你想那样。”
那样眼神让她很不适应,仿佛无限心疼,她努力摆脱恍惚,这并不容易。他按住细腕,不让她去压刚包扎好伤口。“别这样对自己。”“不认识你。”“你见过,或许忘。”他坐在床边,神色温暖而怀念。“很久以前。”“不可能。”她盯着他脸。“见过定记得。”他又笑,轻抚抚黑发,奇怪是并没有厌恶感觉。像对个执拗孩子,他声音带着哄。“你很累,睡吧,醒会告诉你切,再不会有人能伤害你。”
确定对方毫无恶意,意识渐渐模糊,尽管还有无数疑问,她还是放松下来,几乎是立刻坠入沉眠。许多年不曾做过梦。梦里她在放纸鸢,非常美蝴蝶鸢。手工不甚好,画得却十分漂亮。娘坐在树下缝着新衣,用是淡粉丝罗,很快就可以穿。她满心期盼出远门爹能带回新鲜有趣玩艺。纸鸢歪歪扭扭盘旋打转,她越跑越远,不小心摔跤绊断线,顾不得疼痛赶紧看天空,失去牵引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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